警车望了爵士一眼,他并不是很信任光星,但是他很快做出决断。
“我们原本打算在行刑前行动,”警车说,“任务是救援爵士,那时所有汽车人都会被带去熔炼炉顶部的行刑台,我们的人在第六区让翘曲炮还有认证系统瘫痪,这样就能让飞船进入塔恩。”
“进入塔恩?”光星说,“塔恩守卫森严,飞船怎么可能进得来。如果威震天回来了怎么办?”
“擎天柱安排的计划。他亲自将霸天虎从第七区引走了。威震天不会来了,我们趁乱混了进来。”
“你们怎么知道威震天不会来了?”
“相信领袖。”爵士说,“擎天柱肯定会拖住威震天的。”
光星却摇了摇头。
“不对,最好还是不要等到行刑之前,已经有人察觉到你们逃走的计划了,雷焰和一个叫霸王的霸天虎,你们能确定计划是可行的?”
“雷焰……”
爵士陷入思索。
“你的意思是,”警车说,“我们现在就行动。”
“我认为应该趁着霸天虎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快速逃脱。”光星说。
后半句话他咽了回去——尽管这样死伤的风险更大,但是成功的概率也更大。汽车人领袖擎天柱的计划,虽然可以同一时间接走所有人,但是如果有一步出错了,那么可能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汽车人面面相觑。
“先别选计划了,”爵士说,他的护目镜看向光星,“光星,之前在塔恩指挥中心,我注意到你站在霸天虎之中。”
“我原本就是震荡波实验的产物。”
爵士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震荡波的实验产物?”爵士说。
他的声音低了一些,似乎在反复咀嚼这个词,护目镜的裂痕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我曾经并不是塞伯坦人。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名字,没有编号。”光星说,他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爵士。
“原来如此……”
“在经历震荡波的实验之前,我是锰铁山脉的涡轮狐狸。而后才得到机体,变成了塞伯坦人。”
“这就解释了所有事情了。”爵士笑了,“所以我之前见到你的时候,你不太会说话。”
光星点了点头。
其实只是不熟练而已。
那时他就已经能听懂塞伯坦人的语言了。
“震荡波的实验都是极其残忍的,他改变了你的什么?”警车问。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一名汽车人老兵说。
“是火种。”光星说,“火种剥离实验。”
不少汽车人发出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还有人用手盖住胸甲前方,火种的位置。
剥离火种相当于死亡。
除了光星,没有人有过剥离火种,但仍然活下来的经历。
“但是,”那名汽车人老兵说,“孩子,你是愿意帮我们的,对吗?不然你也不会放倒那两个霸天虎。”
光星的视线向笼子里的汽车人飞快移动了一下。
说话的正是他和拾荒者抢劫汽车人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老兵。无论是爵士还是警车,多少都对他带着几分敬重。
爵士忽然说:“杯子,我倒是有个新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爵士,”警车说,“A计划是领袖的,B计划是光星的,你在说的C计划成功概率更小。”
“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万分之一。”
“实际上,最开始,我就是为了这个计划来到锈海的,”爵士说,“之前在边境检查站监牢中的时候,我见过雷焰,她之前是南方战线霸天虎的轰炸兵,现在,却转为空降部队指挥官。霸天虎有三支空中部队,空降部队,追踪部队,还有轰炸部队,三支部队的总指挥是红蜘蛛,红蜘蛛也是追踪部队的指挥官,拾荒者——抱歉,就是你,光星,你是被雷焰抓来的,但是,以前她并不负责这些工作,她以前是轰炸部队的……”
“南方战线。”光星重复道。
他的机体记忆中有南方战线。
战争的惨状,全军覆没的荒凉,红锈病带来的死亡,以及被逼到绝境时毫无生还可能的绝望。
他的机体,最初是怎么活下来的?
南方战线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和雷焰有什么关系?爵士所提到的计划C又是什么……
“莫非你也和雷焰见过了?”爵士问。
光星点了点头。“是雷焰同意的交易,以情报换取我的霸天虎通行证。”
“她想让你加入霸天虎。”爵士说,“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如果你就是震荡波的实验体……”爵士的面甲浮现出凝重的表情,他摊开手,露出掌心上的那块芯片,“……在边境检查站接受审讯的时候,有个负责刑讯的霸天虎,手指上的探针能从处理器中直接提取出信息,所以我将所有的记忆都删除了,放在了这块芯片中,而这个办法,是情报的提供者告诉我的。”
“情报的提供者?那是谁?”
光星的火种忽然变得无比滚烫,在他的胸甲下方熊熊燃烧着。
仿佛他的机体带动着火种,让整个火种都因为强烈的不适而缩紧。
他的颈部管线底部泛起了一阵冰凉的感觉,像是倒灌了一口冷凝液,在顺着他的胸膛流淌,通向机体躯干,将每一条线路冻僵。就如同他的机体早就已经死去了,只有火种还跳动着,激烈地挣扎着,想要逃脱出这个已死的躯壳。
“那是一个从南方战线逃出来的汽车人战士。熟知霸天虎的审讯手段,也对霸天虎非常了解,因为他曾经就是一名霸天虎,后来被称为霸天虎叛徒。”爵士说,“我听到那名刑讯官说,他提取到了霸天虎叛徒的记忆。”
“……”
霸天虎叛徒。
爵士继续说道:“诸多线索汇聚,我觉得他说的应该就是你,或者说,是那名汽车人战士。而雷焰,我们仍然可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