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想捧你、想让你红,甚至是让你风光无限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是我啊。”方圆悠闲道。
“……你?”
“还记得在0.618时候你拍下的那张照片吗?”方圆做了个很微妙的手势,尾音带着意味深长的意思:“宁池,有一次就足够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不能让你拿来威胁我第二次。”
饶是宁池反应再快,也不禁一愣。
既而很快明白过来其中缘由。那张照片拍摄的内容是确定的,但拍摄的意图却可以有很多解释。如果方圆先发制人,把这一切行为的动机解释为自己被宁池用照片威胁,宁池根本百口莫辩。
这个逻辑从根本上是成立的,但是问题是方圆真的会为了一张照片而大费如此周章吗?
方圆性格里有很谨慎的一面是不错,然而他一向殚精竭虑、深谋远虑,可以说是解绥安在所有人眼中最为依仗的左膀右臂,难道在如此盛眷之下的方圆真的有必要如此在意一张随手拍下的照片吗?在面对同一件事情不同解释的时候,解绥安对自己的信任真的会超过方圆吗?
答案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那么换句话说,隐藏在那张照片之后的、对整个局面可能会产生关键性作用的原因,到底会是什么?
“你想的没错,照片的原因占了很大部分,但并不是全部。”
方圆似乎看出了宁池的心中所想,迎着她审视的目光笑道:“只不过另一个理由你可能并不会感兴趣——因为它真的很简单。一个商人的一切行为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逐利,我之所以在你身上投入大量资源,是因为你能给我带来利益的最大化,我在你这里能得到在其他主播那里得不到或者很难得到的高收益,我对自己的判断有这个信心。”
“但我对你的投资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不过是仅仅提高了曝光的原始基数,你便能做到脱颖而出。宁池,再好的千里马也需要伯乐,怀才不遇的遗憾本来是可以不发生在你身上的,你的人生轨迹是可以风风光光地站在聚光灯下,受万众瞩目,享至高荣华。解总给你的资源只会是我能给的千万倍,你何不……”
“你做梦!”宁池冷声打断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关里死死地逼出去:“我不可能答应解绥安的任何无理要求!你说的那些我根本不稀罕,我是一个人,不是他解绥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性||爱玩具!”
宁池说话的确非常掷地有声,甚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带着厉音的尾调在宽敞的接待室里发出刺耳的回响。
然而方圆情绪根本没有一丝变化,似乎对宁池的所有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方圆静静地盯着宁池如水般冰凉冷淡地脸庞看了几秒,怜悯地仿佛在看一个以卵击石的小孩。
“这不是无理要求。”
久久地沉默之后,方圆终于叹了口气,声音缓慢而低沉:“甚至这是你们合同明文规定的合理要求,你需要服从公司的安排。这个安排不仅仅局限于主播这份工作,如果公司安排你去参加酒局,去陪解总打球赛马,抑或是陪同去另外半球签合约,这是完全合规的,甚至是种别人求而不得的殊荣。哪怕你真的有手段让解总不碰你,解总也有一万种方式把你日日夜夜束缚到他的身边,你根本逃不掉。”
“你现在可能以为这些我在耸人听闻,但是宁池,乐播只是明达旗下最不值一提的平台而已,解总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能让你丢了工作,从此再也没有直播的可能;能让今天对你赞誉有加的网友明天就纷纷倒戈,把你谩骂和羞辱的好像你十恶不赦;如果解总愿意,他甚至能完全合法的冻结你在乐播的资产,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如今所依赖的一切名气和流量都是解总给的,你拿什么和解总对抗呢?”
宁池的指甲深深掐进指腹的肉里,一言不发。
“而你如果想要你想毁约那就更不可能了,那份合同你应该留存有一份,签约年限是七年,中途违约的话需要支付8000万的违约金。宁池,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还赔不起吧?”
方圆停顿了一下,往后退几步随手拉开一张软皮座椅坐了下去。他双手交叠在放在大腿上,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宁池,却丝毫没有听宁池回答的意思,兀自继续说下去:“就算赔得起,那这也只是台面上的明账。解总手底下多少公关公司,有多少精通翻云覆雨的人替他办事。解总惜才不忍对你逼迫太过,但若是你依旧冥顽不灵。宁池,你先看看这些东西再告诉我,你感觉自己能经受得住几波网络舆论的压力?你就算自己能撑得住,你的那位郁老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