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池打断她,万分谦虚地表示:“当然合适。我带家眷去参加生日会有什么不合适的?”
郁故槿:“……”
可能怕郁故槿反悔,宁池马上从策略上进行镇压:“并且你最不需要担心会给沈秉颜带来麻烦,她知道你去只怕会高兴死。你都不知道你在她心里地位有多高。”
郁故槿纳闷:“为什么?”
“她对一切从事教师职业的人都有职业滤镜。”宁池耸耸肩,慢吞吞地麻木道:“虽然我感觉这种滤镜不是很可靠,但生而为人,谁还没点智商低洼呢?”
郁故槿再次无语凝噎:“……”
很快两个人走到了历史组办公室。郁故槿这节历史的晚自习是还赛课时候欠下的账,而非正常的排课,所以这个时间点办公室并没人,从不远处看一片漆黑。
郁故槿开了门锁摁明顶灯走了进去,本来是打算拿了包就回家,结果看见桌上放了一摞乱七八糟的练习册,是上课前课代表给刚送过来的。
郁故槿从小受裴安鸥耳濡目染的影响,办公桌向来最是整洁干净,虽然没有洁癖但也看不得乱的一塌糊涂,于是便稍稍收拾了一下。
郁故槿惦记宁池在等她下班整的也没多细致。然而就在快结束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阵冷风擦着颈边吹了过来。郁故槿被冻的着实惊了一跳,心说窗户不是都关的吗,哪里来的风啊?
她朝窗户的方向看过去——
“我帮你许了个愿。”宁池趴在窗柩上,转过头朝郁故槿眨了眨眼。
那棵古树其实离办公室并不算很近,宁池半个身体都探出窗外,兴致勃勃地往树枝上挂一枚小铃铛。夜风吹拂开宁池额前的刘海,眉骨鼻梁的轮廓被办公室的白炽灯勾勒的异常清晰,眼底神采奕奕亮着光,整个人给人一种蓬勃而可靠的感觉。
郁故槿不由跟着笑了起来,正准备开口说“你小心一点”的时候,只见宁池大功告成从窗户上直起了腰,一边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用一种深藏功与名的语气豁达道:“搞定了!”
郁故槿是个唯物主义,一向秉持语常而不语怪、语人而不语神的行事风格,但她看宁池那股得意洋洋的劲感觉很好玩,也想让宁池再得意点,于是意思性地配合说:“许了什么愿?”
宁池神情诚恳认真:“我许愿说你们班的学生都能上自己满意的本科和专科!”
一瞬间,办公室一片寂静,郁故槿五雷轰顶。
……都能上满意的本科和专科
……和专科
郁故槿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勉力一把撑着办公桌站稳脚跟。半晌后才仿佛缓过神来,抱着侥幸语气道:“劳驾问一下,许愿的时候是不是有个规则叫,说出来就不灵了?”
宁池也是生平第一遭许愿,对这业务也不太熟,迟疑道:“听说有。”
“那就好。”郁故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
郁故槿走过去关上了窗户,沉默良久终于含蓄说:“有些时候,我还是选择相信人定胜天。”
“…………”
“不过说到这个我还是挺惊讶地。我还以为你会——”
郁故槿目光沉静凝定,嘴角不自觉地浮起几分笑意,顿了一下才扬了扬下巴说:“我以为你会许愿我们能长长久久走下去。”
宁池微微一愣。
郁故槿说完就转过身准备去把桌上的本子整理完,擦肩而过的时候被宁池一把牵着手臂,紧接着落进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里,虽然那个拥抱几乎一触即离,但好闻的甘冽清香和满腔爱意霎时从上而下笼罩了全身。
“我不对他们许愿,我有自己的神明。”
宁池放开她后轻轻拨正郁故槿的脸,专注地看着她,目光中闪烁着坚定而清澈的光泽,笑道:“我不想我们的恋爱是某个神仙喝醉了酒,然后从人间许愿清单上随意挑选出来的施舍或赏赐,那种爱情配不上你。我要我们每一步都走的有迹可循。我要自己清清醒醒、踏踏实实地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