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沈檐沈檐回答的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只觉得心中一冷,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跑到了小区门口准备打出了。
“林昭川。”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昭川觉得好像是沈檐在叫自己,来不及回头,林昭川现在只想快点打车到沈檐身边看看对方到底怎么样了。
知道身后一只有些烫人宽大的手掌握住了自己光洁的手臂,林昭川才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有点太着急了,竟然只是穿着短袖就冲了出来。
本来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一转身竟然真的是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自说摔着了的沈檐。
放学的这几个小时之内林昭川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上下起伏,他从来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傻逼让自己这么担心。
他在看见沈檐的第一刻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先是骤然一松,紧接着他的眼神就冷了下来,如同深秋之中不知从何刮来的迎冬的第一阵寒风。
动作快到沈檐都没反应过来,林昭川动作干净利落,挥起拳头时丝毫没有手软,一拳就挥在了沈檐的脸上。
“你他妈的耍我很有意思吗沈檐?”看着沈檐向身后踉跄了几步,抬起头的时候林昭川看到了沈檐的嘴角直接出了血,压抑了这么久,林昭川觉得这一拳像是一个发泄口一样,挥出去之后,他整个人都好受了不少。
同时他也做好了沈檐还回来的准备,所以看见沈檐朝自己伸出手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闭上也根本没有躲闪的打算。
沈檐摸了摸自己自己破了的嘴角,不顾疼痛的舔了舔,血的铁锈味道让他有点亢奋。
平白无故的叫林昭川出门按着这些天林昭川的态度他肯定不会轻易答应,这么晚了自己主动追上门也可能会让林昭川反感,所以沈檐整了这么一出,希望自己对于林昭川的“欺骗”可以来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没等到自己意料之中的一拳,林昭川坑愣的看着沈檐冲自己伸出的拳头打开之后,掉出来了一个蜡线坠着的海螺项链。
“你什么意思?”林昭川一脸狐疑看着对方,越来越不懂沈檐到底先干嘛了。
“给你的,道歉礼物。”沈檐语气认真的盯着林昭川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你有病啊沈檐,我打你一拳,然后你来跟我道歉?”如果可以林昭川真的想带沈檐去看看脑子,他现在是真有点相信刚才对方打电活说摔着了是真的,真得摔倒了脑子。
“为那天晚上道歉,是我没把话说明白,怪我。”
林昭川一怔,除了吃涮羊肉那天,林昭川想不到沈檐说的还能是哪天,“不说清楚这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
沈檐着急解释,却因为一着急实实在在扯到了确实伤得不轻的嘴角,林昭川现在冷静下来一点,看着吃痛的沈檐,后槽牙哦默默要紧把头撇到了一边。
“就是我说我有喜欢的人这事,我没说清楚。”
“为什么要说清楚,你的事情你自己明白不就完了。”
“不算完,我喜欢谁应该两个人都知道才对的。”
“两个人知道跟我这个第三个人有什么关系。”林昭川闷闷的开口,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怎么知道你是第三个人,不是那两个人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盖过了自己的声音,看着林昭川愣住的表情,他不确定自己这次又没有表达清楚,所以补充道:“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林昭川?”
林昭川呼吸沉重,他不耐烦的冲着沈檐小腿就是一脚,“你他妈的有话直说,什么一个人、两个人的,我只知道现在这里,我家楼下,只有你还有我这个被你骗下楼的傻逼在这,你是对我的语文多抱希望吗沈檐?”
这点沈檐是真的没料到的,他忘记了林昭川的语文脑细胞确实有些不足,所以他差一点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卡壳,幸好他反应还算快,立马解释,“是你,我喜欢的就是你啊林昭川,你还想让我怎么解释你才明白。”沈檐苦笑着说出这句话,苦的不是别的,而是为什么自己还没成功把林昭川的语文成绩给救回来。
林昭川:“!”他面无表情的朝自己白皙的胳膊就是狠了劲的一掐,霎时间敏感的皮肤上在路灯的映照下泛起一片红痕,沈檐直接把林昭川的手臂拽到自己跟前,连带着林昭川的身体也靠近了沈檐。
“掐我不行吗林昭川,你掐自己干什么啊?”沈檐的反应比自己被打的时候还要大,好像这一下不是掐在了林昭川那里而是自己嘴角的伤口上一样。
是疼的,林昭川吹着的睫毛晃了晃,他微微抬眼,直白的开口:“你喜欢男的?”
“我喜欢的是你。”不论你的性别。
“我?”林昭川挣开沈檐的束缚,转身到沈檐看不到的一面,自嘲的笑了笑,“怎么会呢,我有什么可喜欢的?”
沈檐步步紧逼,走到林昭川面前:“为什么不会呢,你到底把自己想成什么了林昭川,喜欢你是一件很小众很丢人的事情吗,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你,不管你怎么想的,我只是先告诉你,不管什么时候遇到你,我最终的宿命都是喜欢上你。”
“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你,你怎么敢突说这些的。”
“不突然,我早就想说了,不管你怎么想的,这话我都会说出口。”
“可我不喜欢你。”林昭川语气不带情绪。
“不,你喜欢。”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林昭川反问。
“我比谁都了解你,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沈檐花尽所有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出口,随之换来的就是漫长的沉默。
他低着头,甚至不敢看林昭川的表情。
直到感受到有人掰开自己紧握着的拳头,冰凉的手指一点点掰开握紧的拳头,带着温度的蜡绳海螺项链从一只手转移到了另一只手。
沈檐低着头,所以林昭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是冬日泉水,干净清脆:“不给我吗檐哥?”
沈檐猛地抬起脑袋,差一点和林昭川碰在一起,连个人的距离很近,视线之中他只能看到林昭川冲自己歪了一下脑袋,这么多天了他终于又看到了林昭川笑起来的样子。
“你反悔了也没用,沈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