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铮被牵着走过去,虹膜识别很快通过,门被打开时他怔住了,门口甚至还摆着他们的拖鞋,和四年前的那一对一模一样。
实在是,物是人非。
季铮不自觉换好鞋走了进去,和当年别无二致的陈设,沙发上的毯子被池奂丢得东倒西歪,阳台上挂着毛巾,主卧的门又没有关好,甚至鱼缸还在通电,里面的造景和十几条鱼也似乎毫无改变。
季铮恍惚地移动眼珠,出神时从背后被抱住,池奂一只手轻轻扣住他的腰,放轻声音说:“宝宝,昨天是你第一次拍Selene内页,我准备了礼物。”
季铮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抑制着肩膀的耸动,明明努力稳下语调,可呼吸声还是好重,以至于每个字都在抖,像被池奂咬碎了含化了:“我,我,池奂,对不起……”
池奂松开他一点,笑着说:“有什么对不起的?不就是晚回家了一点吗,好了,礼物还要不要看?”
季铮泪眼朦胧地回头,点头说要。
池奂后退几步,忍着鼻尖的酸意,笑得比季铮回来之后哪一次都张扬,另一只手从身后转到身前,一个丝绒方盒被托在掌心。
季铮被心跳吵得愣愣的,无比强烈的预感变成心动的增幅,耳根的热意愈发剧烈。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池奂,在浸透泪水而格外明晰的视野里,面前的人单膝跪了下来,打开盒子取出了一枚钻戒。
那双凤目流光煌煌,季铮如坠梦中,听到他说:
“我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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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奂给季铮的膝盖上药的时候还在笑:“我最多以为你就是哭着来亲我,结果傻到扑通一下和我夫妻对拜,现在疼了?”
……简直不堪回首。
系统也在笑,顺便告诉他完成了重要隐藏任务,奖励积分800。
季铮“嘶”了一声说:“有你这样的金主吗?有你这样的前任吗?这才一周就求婚了,我被吓到不应该?”
他的嘴硬格外可爱,池奂肩膀还是湿的——被他跪下来抱着哭的——旋好盖子,起身把药膏放回了箱子,顺着他说:“是的,都怪我。”
季铮本来就不是任性的性格,这会儿听到池奂难得忍让又愧疚了,看着他说:“……你终于记得医药箱在哪了啊。”
池奂坐到他身边,拉过季铮已经戴上戒指的手翻来覆去地看,得意地回:“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每个地方都布置得一样,住这么久了还不记得?”
季铮的愧疚更浓了,伸手去抱他,又有点想哭。
在他决定离开湖城之前,最后一个工作就是Selene的内页,他把它视作诀别前的最后负担;而全然无知的池奂,在家里等他回来向他求婚,等了四年,这枚钻戒现在终于又落回季铮手心。
“是我做错了,”季铮闷闷地说,“我不该那么想当然。池奂,你怎么都不对我生气?我好心慌,这一切像梦一样,你都不对我生气,我好害怕。”
池奂往沙发上一靠说:“气啊,我都快气——”他把那个不吉利的字咽下去,“气成河豚了,还以为你是和别人跑了。但没办法,生下来就这样心胸宽阔,看到你就想唉算了算了好歹他回来了不是?”
季铮被逗笑了,长发从耳后滑到颊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乖巧地认错:“老公我错了,我来赔罪好不好?”
池奂看着他,眼底燃着不明的暗火,哼了声端架子说:“怎么赔?”
季铮牵着他的手,脸颊贴在池奂掌心,柔软地蹭了蹭,抬起眼时眸光微动。
系统惊呆了。
池奂喉结动了动,看着季铮几乎是光明正大的勾引,才湿过的浓睫下眼波摇晃,直勾勾看了池奂几秒之后,又侧过脸探出一点舌去舔他的指节,那点微翘的唇,稚气而性感,早就被刚刚的亲吻染成银红色。
“你还记得自己是个病人吗?”池奂压着长眉恨恨地说。
季铮无辜地抬眼看他,池奂俊美冷漠的脸彻底被欲望浸透了,连同浅金色的瞳都沉湿,微红的眼尾锋利而戾气十足,看起来好正经,其实睫毛都在抖。
他亲了一下池奂的指根,那里戴了配套的素戒,有些凉,说:“今天早上和大前天夜里,也没见你把我当病人。”
池奂无声骂了句。
季铮不再逗他,笑眯眯地站起身,往卧室去了,留下句“我检查一下”。
池奂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他追过去,看到季铮翻出了一盒盒安全套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时,气急败坏地说:“这也是复原之一!”
季铮已经拆了包装,用手指夹出一个轻轻咬在齿间,自然地拿起床头柜的发圈扎头发,闻言看了他一眼。
池奂条件反射地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