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应许儿想法子阻止,许眉娘把清香举在胸前,燃气的烟雾把她熏了个正着。这回翻涌起来的恶心便是忍耐不住了。
“呃……”许眉娘一手捂嘴。待应许儿把她手里的清香拿走后,她便用手抚胸,试图把这股子恶心给压下去。
“怎么了?”在佛前,这动静可不小,立马就有僧侣上前来问。
许眉娘还想摇手说自己没事。结果应许儿直接道:“师傅,我娘好像有点不舒服。请问智芳大师在吗?可否请智芳大师为我母亲看诊一番。”
前世在凈天寺做客居居士,许眉娘就听说过智芳大师的名号。据说他在家时便是杏林圣手,后不知因什么原因遁入空门。前世许多豪富贵人都想求他问诊,只是智芳大师看诊不问金银,只看缘分。
前来查问的僧侣面露惊诧,有些诧异应许儿这个小姑娘是怎么知道智芳大师的。不过念来她孝心可嘉,今儿又是特殊的日子,出不得乱子,便表示愿意代为通传。
许是有些缘分,又许是这时候的智芳大师还年轻,没有前世的规矩,不一会,就有小沙弥将母女两个引进后殿,又转了几转后到达一个被竹林环绕的院子。
前世几重因果叠加拖垮了许眉娘的身子。她没过几年便去了,带得应南生之后也没有再娶,在弟弟应迦禾娶妻一年后也离了姐弟两个。
应许儿重生,除了报喻绫朱的救命之恩,父母的养育之恩也是必须要报的。如今有这么一个机缘,必是要让许眉娘趁机调理调理身子。
如今三十多岁的智芳大师一点儿没见前世传闻的架子。他一边拿脉,一边问了问许眉娘的日常饮食。
许眉娘觉得自己身子骨不错,日常饮食起居也没什么问题,被问道一时还答不上来多少。倒是应许儿抢着答了几句。
“师傅,前些日子我家出了点乱子。我病了几日引得我娘也寝食不安的。这会不会对她的身子有影响呀。”
“别胡说。”比起应许儿,许眉娘对这些佛门大师还是心存敬畏的。见自己姑娘什么都往来说,不由得让许眉娘羞红了脸。
“养生者,不过慎起居饮食,节声色而已。节在未病之前,而服药在已病之后。”智芳大师如此道,“你家姑娘到不是胡说。”他似乎对应许儿有几分好感,还让人拿了饴糖给应许儿吃。
大师之乎者也说了一堆,许眉娘一时没能听明白,只知道人家要她注意日常保养。
“莫不是有什么大症候。”许眉娘把自己唬了一跳。
“目前没什么大问题,喜事倒是还有一桩。”智芳大师似乎知道许眉娘心中所想,“脉象滑,如珠走盘,太太这是有孕了。只是饮食不精,兼之思虑过多,气血有亏又损了心气,太太这回怕是要调养一番了。”
许眉娘又惊又喜,对着智芳大师连连道谢。智芳大师只是说:“谢我不如谢你家闺女。这是你们母女的缘法。难得她一个小姑娘晓得忧心自己母亲的饮食起居。”
不知为何,应许儿觉得智芳大师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的深意。
凈天寺规模不小,日常义诊施药的善举没少做。他们见应家母女衣着平常,待药方一开出,便有沙弥主动拿着去开药。许眉娘也适时带着女儿告退。
只是一出智芳大师的院门就有一个声音冷哼道:“真晦气!一个滑脉还劳动了智芳大师。小门小户出来的,可真不懂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