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我已经长大了。”瞧着她随意的模样,贺兰樾无奈道。
“你还未行冠礼,就不算成年。”崔时音捂着嘴笑。
好像每个少年到这个年纪都会装成熟。
总归,贺兰樾回府对于崔时音来说是件好事,让她不至于在府中孤立无援。晓得她脚崴了,便每日在温书过后,来到院子里与她讲讲外头的新鲜事,帮她打理院子里的花草。有时外出回来,还会特意买点新颖的小物件送给她。
贺兰夫人也消停不少,刚开始还在跟贺兰樾生气。后面贺兰樾送了几次礼物后,气便消了许多,开始对他嘘寒问暖。但从奴婢的口中得之自家宝贝儿子送东西给崔时音送的更勤快,就老大不高兴。
盂兰盆节即将快要到了,她立马给崔时音安排了一件事情,准备好布施的衣帽,来为去世的贺兰亭消除业障,助他早登极乐。
若为贺兰亭祈福布施近百件衣帽倒也合崔时音的心愿,只是贺兰夫人明确要求她亲手缝制,以显诚意,佛祖才会更加灵验。
近百件衣帽,崔时音就算做到明年也做不完。
用碧桃的话来说,老婆子又在作妖。
贺兰樾听闻后,即刻秉明父亲,从外头购置了衣帽过来,免去了崔时音的劳苦之忧。
贺兰夫人算是气了个半死,竟直接罚贺兰樾抄佛经祈福,以往哪能看到这副场面。
崔时音得知消息,心中愧疚。
贺兰樾是为的她受的罚,如今人被关在书房抄佛经,怎么样她也要回去看看。
正巧厨房里有新鲜发酵的酸奶,崔时音便亲手做了些酸奶饽饽,配上新鲜的西瓜汁,放入食盒中,往贺兰樾的书房走去。
行至院门口,远远的瞧见安福正靠着廊柱打着瞌睡。
“安……”
碧桃待要将他喊醒,崔时音摆手制止,轻声道:“最近他也累了,让他歇着吧。”
说罢,两人脚步轻盈的越过院门,快要到书房时,崔时音忽然想起上次贺兰樾向她借的苍临字帖放在桌上,临走时未拿上,就吩咐碧桃将东西取过来,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书房处。
在窗前便隐隐约约听见男子的闷哼呢喃声,崔时音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急步上前,却透过窗户瞧见了令人面红心跳,羞于启齿的事情。
贺兰樾白皙的脸颊泛起潮红,额头青筋冒出,紧阖着双眼,在那拿着一幅画干亵渎之事。
崔时音红着脸咬住下唇往后退几步,便要转身离开,却听见里头贺兰樾的粗喘声愈加急促,最后竟听到一句。
“好嫂嫂!时音!全都给你!”
“夫人,怎么回来了?三公子不在书房吗?”见崔时音失魂落魄的原路返回,碧桃放下手上的字帖,担心道。
崔时音强扯出笑脸,“没事,他不在院子里,我就回来了。”
“那东西还要送过去吗?酸奶饽饽怕是放不了多久。”
说罢,碧桃把食盒打开,白色粘腻的酸奶粘在饽饽上,一股奶味扑面而来。
崔时音脑海中立马联想到房中的场景,脸色骤变,转身干呕起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我去把大夫叫过来。”
“不用!”崔时音摇头制止,“我缓一会就好,你先出去。”
碧桃见她坚持,便只能退下。
崔时音一个人留在屋内想了许久,贺兰樾对她的态度有变是从何时开始。
自她进门,贺兰樾就像个萝卜头一般一直跟在她身后,嫂嫂的喊。
她也向来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来对待,应他要求教他临帖和画画,并无不妥之处。
当时只以为是姐弟之情,却不曾想这份姐弟之情在他心中早已变质。
或许当时贺兰亭看出来了,才会劝动贺兰大人把贺兰樾送去千里之外的随州去读书,本来他是死活不肯去的,还在她面前掉眼泪。
现在想想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一些亲昵的小动作,每次回来都会带的礼物,包括发钗。
对了,发钗!
崔时音起身从书架处取了一本书出来,翻开。
“塔特族以发钗为男女定情之物,男子遇心爱之人,多赠发钗以表情意。”
贺兰家正是塔特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