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与景公子在一处!”贺兰嫣高声道。
“那妹妹与谁在一处呢?”崔时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反问一句。
“我……”贺兰嫣哑口无言,对上崔时音平静的眼神,强行说道:“我自是一个人迷路了。”
“好了!亭儿才过世多久,你就急不可耐想找下家了?!”贺兰夫人见自家女儿被人牵着鼻子走,忙打断道。
又是一样的说辞,好似贺兰亭去世后,崔时音便一下子成了漂萍只能附着男人。
贺兰亭在世时,也没见贺兰夫人有多少关心,如今他不在了,贺兰夫人倒是特别在意他遗孀的举止,一有风吹草动便处处挑拣。
崔时音抬眸望了她一眼,待要回话,便听到门口传来一声。
“母亲慎言!”
只见门口匆匆走来一清俊年轻男子,身着文士服,一条青色的腰带将腰束紧,显得人愈加清瘦修长,似院中向上生长的青竹。
贺兰樾长大了。
“樾儿!”见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儿出现在面前,贺兰夫人心中的思念化为热泪,含在眼眶中。
“母亲!大嫂!”
贺兰樾抬眼便见到侧坐在母亲下首的她,脸色苍白,人也消瘦了。
“樾儿,你回来怎么不早与家里说。害得母亲我日夜为你担心。”不待贺兰樾上前,贺兰夫人就主动将人拉到身前,上下仔细打量。
“瘦了,也憔悴了。不是说随州发了大水吗?你这个节骨眼上还赶回来作甚。”
贺兰樾看着眼前细声细语关切自己的女人,实在想不到方才口出尖酸刻薄的人是她。
“母亲,你方才……”
贺兰樾待要说话,就被热切的贺兰夫人打断。
“去给三公子备好爱吃的酸奶饽饽过来。”
见他欲言又止,贺兰夫人温声道:“怎么了?”
贺兰樾看着崔时音憔悴的模样,待要再开口,贺兰嫣在旁道:“三哥一回来,就跟见不着我似的,只与母亲和大嫂打招呼。”
“这孩子,你哥才刚进门。”贺兰夫人嗔怪道。
贺兰樾抿唇,疑惑的看向贺兰嫣被轻纱遮住的脸,“妹妹的脸怎么了?”
“她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不小心被马蜂蜇了。”贺兰夫人笑着回道。“此事怪你大嫂她们没照顾好她,撇下她一个人瞎跑。”
“这与大嫂她们何干,母亲前头说得话有失公道,小妹她不是稚儿,难不成还要人时时刻刻跟着不成。”贺兰樾皱眉道。
何氏在下方暗地里叫好,她自嫁进来就听说过这位小叔子品行端正,为人和善,向来与崔时音这房走得比较近,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你回来就跟母亲说这些?不向着自家人,反而替外人说话。”
旁人叫好,贺兰夫人却不能接受来自亲儿子的批评,尤其是他不站自己这一边。
“我就知道三哥偏心!”贺兰嫣也生气。
“大嫂不是外人!”贺兰樾正色回道。
“她姓崔,早晚要另嫁,如何不是外人?”见他还在维护着崔时音,贺兰夫人又气又恨。
“母亲非要如此想吗?大嫂嫁进来操劳家事,并无半分不妥呀。”贺兰樾看着母亲愤怒嫌恶神色,觉得自己很无力,明明大嫂已经做的这么好了,母亲怎么还容不下她。
“三哥也被迷了心了!”贺兰嫣最见不得别人帮崔时音说话,如今看自家亲三哥向着她说话,不忿道。
“此乃公理!我看是你迷了心,是非都辨不清了。”
这句话更是戳到贺兰夫人肺管子上了,说贺兰嫣是非不明岂不是在指责自己教养无方。
“好!你在随州跟着你师父就学得了忤逆长辈吗?”贺兰夫人口不择言。
“母亲!忤逆长辈可不是小罪,要是传到外头去三弟的名声就毁了!慎言!”
崔时音眼见贺兰樾为了她跟自己的亲人争执起来,心里不是不感触。但她在贺兰夫人眼里哪里都不对,若是开口,两人定会愈加争执起来。但她看贺兰夫人明显被刺激到了,竟说出这番话,忙出声打断。
贺兰樾听到崔时音出声维护他,微苦的心中泛起一丝甜意,随即看着被气的胸前起伏不定的贺兰夫人,轻声道:“儿子不是忤逆母亲,而是看到母亲和妹妹犯了错执迷不悟而痛心”
贺兰夫人闻言更气了,看着眼前的逆子是又爱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