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琰对哪家丘八想害他并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这尚不知名姓的丘八有没有反被他利用。断崖下除了一具蛇尸什么也找不到,太后寿宴上给北胜王府准备的那一出,要说其中没有严倦手笔他绝不会信。
这条滑得遛手的泥鳅还会为北胜王府备下什么后手?北胜王府倒下,北方防线受到威胁,受益的就是北戎,难道狄羌与北戎暗中做了什么交易?
容琰满脑子的谜团没有头绪,手却突然被人抓住,盛疏亲昵得抓住他的胳膊,整个人藏在他背后,只探出一个脑袋,嘻嘻笑道,“屠娇娇,你是乌龟吗?跑那么慢!”
屠鸾扶着木樨树大口喘气,纳闷自己怎么会蠢到跟盛疏比脚力,她灵机一动,笑吟吟看向严倦,“严公子竟然也在,方才只顾着追盛疏,还没同严公子见礼。”
严倦方才的视线一直落在盛疏抓着容琰胳膊的手上,听屠鸾唤自己,轻飘飘移开视线,刚要回礼,盛疏重重咳嗽了一声,他看过去,盛疏杏眼圆瞪,眼里满是威胁,手仍然抓着容琰胳膊不放。
严倦没理她,对屠鸾笑道,“屠小姐净可以随性一些,无须拘礼。正好刚刚见了一纸灯谜,严某才疏学浅,到现在也没解出谜底,屠小姐才名远播,不知可否”
剩下的话还未能出口,就被暴躁的盛疏截了胡。盛疏忍他半天了,一句“你舅姥姥的”刚出口,额上被容琰弹了个脑瓜崩。盛疏只好把剩下的粗话咽了回去,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摇着容琰的手撒娇,“你也才名远播,你帮他解。”
“给我拍胸脯打包票一定改掉这一句,结果是搁这儿玩阳奉阴违那一套?”
容琰言语里含了七分无可奈何,三分宠溺,听得屠鸾很不是滋味,这叫哪门子事?干脆他俩组一队,她跟严倦组一队算了。
盛疏叹气,“我都说了多少年了,哪是一时半会儿改得掉的,哎呀,你也别逼我改了,等你听顺耳,就习惯了。”
容琰把她的手指抠开,转了话头,“不是和严公子一道的?去玩儿吧!”
从盛疏的手没再缠在容琰胳膊上那一刻,严倦眼里淡淡一层阴霾才算是散完了。盛疏完全没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化,容琰一直不喜欢她跟严倦走得太亲近,今日竟然破天荒得怂恿她和严倦单独去玩儿,盛疏心里很高兴,容琰的胳膊不能抱了,立刻转抱严倦的胳膊,亲亲热热道,“狐狸,我肚子饿了。”
盛疏表示亲热的方式都是扒拉人胳膊,以前严倦都会刻意避开,今日却任她搂,走之前,看着容琰意味深长得说了一句,“世子,我对北胜王府不仅没有恶意,相反,还十分崇拜。”
容琰不答,只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眼神里大有你看我信不信的意味。
严倦没被盛疏抱着的那只手,隐在袖子里,拇指并食指,来回搓着。“只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容琰眸色由浅淡转为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