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九黎山举行一年一度的秋狩会。
大熠对女子没有这么多束缚,围猎打马球不只是男子的专属消遣。巳时一刻,九黎山头已经聚集了不少王孙贵女,贵女们穿着绚丽多彩的胡服,都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屠鸾穿一件珊瑚红的圆领窄袖胡服,乌发高挽,柳眉弯弯,秀丽又娇俏。
徐锡远端坐在马背上,眼睛都要看直了,“阿鸾,你今天真美!”
一声“阿鸾”把屠鸾恶心坏了,她强挤出一抹笑容,“徐公子今天也不差,花花绿绿的一身,都可以直接登台唱戏了。”
约莫是徐锡远无法以精湛的骑射之术博人眼球,便想在衣饰上下功夫,立志要成为秋狩会上最耀眼的那一只花,骑服是大红的,发带是大绿的,纵观全场,找不出一个衣饰撞色比他更为大胆的。
姓徐的审美与众不同,脑回路也与旁人不一样,不知怎么就将他身上的大红和屠鸾身上的珊瑚红拉了郎配,“阿鸾同我真是默契十足,你我今日这一身,像不像是一对新人正在拜堂成亲?”
徐锡远厚颜无耻的能耐让屠鸾既恶心又好笑,她扬起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一名红衣男子,“闻公子的骑服是银红色,比起屠鸾身上这件,和徐公子衣着颜色更为贴近,这堂怕还轮不到屠鸾来拜!”
闻渊并没有注意到屠鸾的目光,他正看着严倦所在的那一处,目光深沉。
屠鸾也留意到了,严倦一出现,在场男男女女穿得再招摇夺目,也得被比下三分。贵女们为矜持所缚,不敢明目张胆得看,就时不时得装作看远处偷瞟一眼。
自从上回见识了屠鸾的烈性,徐锡远就打算换迂回战术抱得美人归。他冲着屠鸾拱手施礼,异常得有礼貌,“从前是我不好,让阿鸾对我产生了一些误会。今后我一定好好表现,定会让阿鸾刮目相看。”
马儿忽然变得有些躁动,屠鸾半压身子,轻轻摩挲着马儿的鬃毛,见马儿重新平静下来,才侧过头去,微微笑道,“徐公子是五月里出生的吧?”
徐锡远欣喜道,“阿鸾怎么知道?”
屠鸾直起腰,“阿鸾前天上街遇见一个神算子,就想暗中合一下我与徐公子的八字,你猜怎么着?神算子说我与徐公子八字不合,强行在一起必遭天谴。”
徐锡远急急道,“我不在乎!”
屠鸾低估了他的厚脸皮,“可是我在乎,徐公子不怕我克夫,我还怕屠徐公子克妻呢!”说完握紧马缰,轻抖马腹,马儿嘶鸣一声,向前奔去。
屠鸾选择的这条路猎物实在稀少,一路行来,箭囊里的箭簇完整无缺,一支都没用出去。屠鸾也不泄气,骑着马晃晃悠悠得欣赏山间景色,忽然前面的草笼中传来轻响,灰影一晃,屠鸾飞快辨出那一处应该是藏了一只灰兔。顿时喜上眉梢,立刻抽箭搭弓,不等她将箭簇射-出,耳畔传来“嗖”得一声,灰兔一动不动得躺在草笼中,腹部一大片殷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