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身娇体弱做不好,奴婢们进来帮帮您吧!”
陆晚闻声,颤抖着小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催促小童:“小童你快去挡着她们些,我才不要被他们欺负!”
说着,陆晚便赶紧钻了的被窝里,委屈的打开了小匣子。
凉死了。
小童听话,出了门便赶紧堵上了房门,“马上就好了,嬷嬷们再等等。”
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小童见少爷颤颤巍巍从榻上下来,整理好衣袍,他才抽开了门栓,放那群负责给少爷梳妆的老嬷嬷进门。
少年穿好了鞋袜,纤细柔弱的身板撑着那宽大的凤袍站在妆奁前,简单束着的乌发垂在肩头,因为刚用了药的原因,他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
又许是男子之身要嫁人为妻实在憋屈,这小少爷的小脸儿还沾着泪痕和青丝,浓稠的长睫煽动几下又是一嘟噜泪珠,哭的真是我见犹怜。
几个嬷嬷就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张望,看着美人被折腾惨的模样,心间不禁都咯噔一声。
都说陆家亡故的二夫人虞氏,是一顶一的大美人,生的儿子有十分像她。少年因为生的实在太美,常常要带着帷帽才能安全上课念书,果然是远闻不如一见。
明明是水灵灵的少年郎,如今穿着女娇娥的衣衫,涕泣涟涟地模样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们看够了吗!”
陆晚抿了抿唇,看着门前几个凝视自己的老嬷嬷气不打一处来,甩袖一屁股坐在木凳上,揉了把自己发软的腰身,“快画你们的妆,不然一会儿我反悔了,你们就抬着我的尸首回去复命吧!”
嬷嬷们面面相觑,相视一笑,甩着手绢便一窝蜂进了内殿,将妆奁前的小美人围上:“二少爷,您莫要急,来得及都来得及。”
“您莫要哭了,哭的奴婢们这心里可真是难受啊,”
陆晚闻言哭的更大声了。
说不好今晚可就是他的死期了,他就要哭!
妆奁前的小美人哭的梨花带雨,艳丽张扬极了的容貌和他的性子倒是反差。
这般爱哭的柔软性子又配上这倾国倾城的模样,到不知是让人嘲笑肃王迎娶男妻,还是要羡慕肃王一个双腿残疾,不知能不能人事的糙人竟迎得这般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了。
若是新婚夜博得美人一个香吻要的美人的身子,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美人陆晚可不这么想,画好了妆,又盘了妇人的发髻,陆晚就这么水灵灵的被推搡上了花轿。
……
一声声唢呐和震耳欲聋的鼓声都像是催命的符咒。
陆晚上了妆便不能再大哭,于是上花轿前小童就给了他一个帕子,还特意站在他的轿子边上。
陆晚只需要掀开身边的帘子,就能看到旁边跟着他的小童。
“少爷,千万别哭了,话说那在西北荒凉之地长大的人,性子都比较豪爽最是不喜欢哭啼的,”小童:“方才小童朝王府过来迎亲的小厮打听了,肃王房里好像没有养书童,今夜说不定他不会来找少爷您呢。”
陆晚这会儿委屈,但是也知道自己光委屈没什么用了,听见小童的声音他就很欣慰了,“放心吧小童,我不会哭了,就算那肃王是罗刹是恶魔,今夜他把我玩儿晕了我也忍着不发。”
陆晚小声咕哝安慰自己:“小童,我还有活头呢,我还有你呢。”
小童心里听着实在是难受,忍不住也抹了把眼泪,哽咽着:“少爷,您的好日子以后还长着呢,眼下不过一时困境。”
陆晚就这么听着小童的安慰,一路从陆家坐着轿子到了城中的肃王府。
……
说是肃王府,可这肃王的封地不在京师,他回来也就是结个婚,等过段日子说不定就要被贬回荒凉的封地去了。
这王府比陆家也大不了多少。
处境可见一斑。
肃王双腿废了已经是整个京师人尽皆知的,不仅没去陆府迎亲,就连拜堂也没来,由王府的小厮抱着一只缠着大红绸缎的公鸡和陆晚拜了堂。
言笑晏晏的流觞宴,也不过一时的氛围,还没过酉时整个王府的宾客就走了个干净。
陆晚在喜房内,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小童机灵,自己看到的肃王不受圣上待见的事情都给陆晚说了。
算算,从当今圣上彻底掌权之后,陆陆续续都将藩王杀完了,如今就剩三四个了,而其中权利最大的就是有西北兵权的肃王了。
陆晚听小童八卦,掀开了一角盖头,唇瓣一抿,露出来半个月没见到的笑容:“这么说,圣上真的是想狠狠打压肃王?!”
陆晚有些激动:“太好了小童!只要我今晚好好伺候他,忍一段日子过了会试,就能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了。”
小童也连连点头:“嗯!”
却不想有些喜色的少年音刚刚落下,听门外传来吱呀一声——
有小厮喊道:“王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