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知青也凑过来,还有人手里拿着窝窝头。
知青们一脸担忧,他们是不待见何玉斌,可没真想着他出事啊。这么严重呢?都背着走了!
换作其他人,被背着还被人围观一定心里燥的不行,然而何玉斌懒洋洋地抬起头,大大方方道:“脚被烫了走不了。”
众人再去看那沉默的任劳任怨的汉子,不约而同心里同情道:何玉斌这样的人,理他干啥!
罗承行走小路把何玉斌背回家,他一手拖着背后的人,感觉他整个人都跟没骨头似的贴着他的后背,让他的背又痒又不痒。
罗承行想起来曾经有蚊子被他兜在了裤子里,这咬一口那咬一口,他浑身痒痒,又不知道到底是哪痒痒。
“不是去村头诊所吗?”何玉斌疑惑地问。
罗承行沉默一会,“你又没病,去诊所做什么?”
“到时候开张你没病的单子交到公社,你就要下地干活了。”
他已经知道何玉斌的性子。
何玉斌脸朝下一趴,不说话了,就是心里慌慌,不知道罗大头想干什么。
难道是把他带回家再打?让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罗承行心里稀奇,这样死皮赖脸的人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两人各怀心思,罗承行一路沉默,稳稳背着何玉斌。
何玉斌小人之心,自然揣测罗大头是不是在憋什么坏水,也不敢吱声,一双胳膊绞的罗承行脖子死紧,他这会开始怕了。
一路上没什么人,这时候大家都在地里干活呢。
罗芳脚扭了不能上工,正坐在院子里晒辣椒,她远远看见她哥背着一个人过来。
“哥,这是谁?”罗芳放下辣椒筐子问。
罗承行看了妹妹一眼,罗芳穿着一件深蓝色小布褂子,脸是健康的小麦色,眉毛很浓,是典型的农村姑娘长相,她有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一条粗黑的辫子从左肩垂下来。
罗承行很难想象,他这么好的妹妹,会被害成自己记忆里那个满脸风霜泪痕的白发妇人。
这一路上他已经说服自己了,为什么要带何玉斌回家?何玉斌这人蔫坏,不能让他在知青院里,不然他做什么事自己都不知道,就应该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只要他敢对罗芳做坏事,他就……
罗承行的手不自觉收紧,背上的人疼得抖了两下。
罗承行回过神来,对妹妹说:“是知青院的人,他脚伤了,我想让他在咱家住几天。”
“哎呀,他也脚伤啦?”
罗芳惊讶,想伸头去看却被罗承行一躲。
对于她哥决定的事,罗芳没反对过,她现在不方便帮忙收拾屋子,罗承行也没喊她去,让她接着坐院子里晒辣椒。
罗承行把何玉斌背到自己屋里,将他放在炕上。
何玉斌自打进了屋眼睛就没停过转,这可比他在知青院住的泥坯房好多了,有扇窗户,一打开屋里可亮堂,炕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里陈设简单,墙边有一个大木头柜子。
“你睡这屋。”罗承行打开木头柜子拿出一床花被子来。
“那你睡哪?”何玉斌问。
罗承行看了他一眼:“这是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