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喷泉旁边的时候,站在音乐台正中间的一位男士突然单膝跪地,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戒指盒,一旁的女人双手捂着脸震惊的看着他,眼里的不可思议都尽数溢了出来。
前排坐着的旅客们都跟着欢呼了起来,还有几位男生站起身为这位男士加油鼓气,摄影师们举起相机开始拍照留念。
那位男士似乎有些局促,他颤抖着开口:“我…我有点紧张。”
被求婚的女士和周围人都被逗笑了,后排男生们大喊着:“兄弟加油!”
求婚的男士应该是收到了鼓舞,他望着女人磕磕绊绊的说出了他想说的那些话:“很感谢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好,但是我愿意去慢慢的变好,你愿意陪着我一起见证我慢慢变好的过程么?”
女人笑着抹去了眼角的泪,还没等到男士说出那句话,女人的手就已经伸了出去,未问出口的问题已然有了答案。
“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愿意嫁给我吗?”
南熙在我身旁小声的跟着询问。
我愣了一瞬,满脸愕然的望向南熙,身后传来女人喜悦的应允声。
“我愿意!”
南熙目光平和的回望着我,抿了抿嘴,开口道:“或许我也该给你一个求婚的。”
周围都是欢呼声,那位男士抱起女人在音乐台中央转圈圈,欢笑和喜悦充斥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心,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实在是没想到南熙会忽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我的大脑一阵轰鸣,自动屏蔽了所有的嘈杂声,只能听见南熙轻微的呼吸。
“不愿意么?”南熙歪着头问道。
我没有应答她,默默的转过身去,指着音乐台上的鸽子给她看,开口说:“它们很自由,不是么?”
南熙或许并不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认同我的话:“是很自由。”
“这样自由的它们有家么?”我又问。
南熙摇了摇头,无法给出回应。
我扯出一个很淡的笑,继续问:“我们也很自由,不是么?”
这次轮到南熙沉默了。
自由的鸽子没有归宿,也不该妄想有任何现实的,渴求的归宿。
求婚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看台上又恢复成了各忙各的的情况,只有寥寥几个人围着小情侣送上祝福。
我也把南熙意外的求婚当成一个小插曲,小到好像它并没有发生过那般。
鸽子飞来又走,一圈又一圈,循环往复,博得一场又一场的欢呼。
我买了瓶矿泉水,景区买的格外的贵,我有些心疼的抱怨,却发现一旁的南熙已经许久未开口说过话了。
我拉着她坐在看台上,灌了口水,开口道:“为什么不说话?”
南熙很轻的眨了两下眼,一直盯着音乐台上的鸽子,她缓缓道:“自由和归宿是反义词么。”
“不算吧。”
我捏着矿泉水瓶,一阵苦涩在心中蔓延开来。
“我只是觉得,我们能结婚么?”
没等南熙回话,我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们不受法律保护,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甚至连婚纱照都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得见。”
“这样的婚姻与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区别吧。”
或许我说的话太过直白,让南熙觉得异常的难过,可我却无法违心的去安慰她。我比她更想和她有个家,哪怕是偷来的,抢来的,虚幻的,我也毫不在乎。
可是自由的鸽子无法有归宿,假的都得不到。
“我其实并不是想用婚姻束缚住你什么。”南熙说,“就算我们无法得到法律的认可,没有亲朋好友的支持,连照片都只能我们两个人珍藏,我也依旧想和你结婚。”
“我不希望我的晚晚人生中有任何一件值得遗憾的事情。”
望着她坚定的目光,我似乎也有那么一丝动容。
自由和归宿不该是反义词,它们可以并存,甚至可以相互依存。
只要那个人是南熙,自由也可以是归宿,归宿也会成为自由。
晒够了太阳的我们离开了音乐台,穿过崎岖的小路,走到了宽阔的石阶上。
周围堆满了拉客的电动车,招呼着二十块钱一个人拉到地铁站,正好我也累了,挑了个大姨拉我。
“小姑娘啊,我这个车可以坐两个人,你再等等姨拉个客。”大姨带着头盔顶着个大太阳扯着嗓子冲我喊道。
我自然是不乐意再加一个人的,我们本身就是两个人,多了别人让南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