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来的时候一脸茫然,他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直到导员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他的脸上才从茫然变成了愠怒。
“我什么时候惹到他了?”班长长得五大三粗,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
导员说:“那你得好好想想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开心了。”
班长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明白,说道:“我和他都没见过几次,找他帮忙也是一口一个哥的叫着,我是真不知道到底哪惹到他了。”
其实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的部长会不喜欢我的班长,这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但至少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个让我内耗的事了,是部长和班长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终于说出口的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再也不用揣着这个所谓的秘密提心吊胆,左右逢源了。
导员在我们临走前又叮嘱了一番,让我们不要私下解决问题,有事情一定要找老师解决,我们都答应了。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南熙在我的前面拉着我的手下楼梯,她的手不似从前那般冰冷,如今也有了些许温度。
“虞晚,请一切以自己为先。”南熙转过头,眸子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更加明亮。
我张着嘴,无声的点了点头。
手机在我的手里震动了几下,铃声随之响了起来。
我有些茫然的拿起手机,在看到备注的那一刻心中一震,是我的部长。
我任由铃声持续响彻下去,直到南熙的手伸过来,我才回过神接听了电话。
“你班长说我对他有意见是什么意思?”对面的语气明显不悦,夹杂着带我的愠怒。
我下意识的想开口解释,甚至是道歉,但被南熙一把拦了下来。
她自然料到我会怎么做,所以她拦住了我,并且对我摇了摇头。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觉得这一切奇怪极了,明明之前自己也是能和继父正面刚起来的性格,怎么上了大学却一味的讨好。
继父长期给我灌输的思想真的影响到了我,甚至把我塑造成了他喜欢的那种所谓的“乖孩子”。
可我不该是那样的,我该是属于我自己的样子。
我可以生气,可以不用去讨好别人,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对一切不公平厌烦的事情说不。
于是我声音淡淡的回答他:“字面意思。”
部长可能是没听清我说的话,又或是第一次见我这样冷淡的样子,他诧异的啊了一声,又问了我一遍:“你说他什么意思?”
许是刚刚说出了口让我受到了鼓舞,我这次的回答更加的大胆:“我说是字面意思,需要我为你做阅读理解么?”
对面似乎被我震惊到了,久久没有说话。
我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异常的畅快。
其实前几日部长已经很委婉的让我退部了,尽管我并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我还是像往常一般感谢他并且提交了退部申请,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可笑了。
说不定部长和部员提起我的时候会把我描述成一个明明被赶走了却还上赶着给人家道谢的傻子,我无法想象。
部长似乎被我怼的哑口无言,他赶忙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你被我从部里开除了么,赶紧退出我们的群聊。”
我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回怼道:“不是你说让我轻松一点主动提交退部申请的么,怎么又成了你开除我了?”
“不也是你跟我说群聊不用退了,怎么现在又让我走了?”
部长没有理会我的话,反而一个劲的让我退群,我也觉得无趣,挂下电话就退出了群聊。
话都说出来了,我想我应该是很轻松才对,可我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是有点控制不住的发抖。
南熙强迫我抬起头,满脸担忧的问:“你又发抖了是么?”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南熙一边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抚我的情绪,另一边指引着我给导员打去了电话,让我把刚刚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导员让我们所有人来到办公室解决问题。
我站在原地,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上一次这样呼吸不畅是什么时候呢,是拿起刀和继父殊死搏斗的时候么,记忆太过久远,我都已经记不清了。
大抵是我过了太长时间的安稳日子,都让我逐渐忘却了我还是个病人呢。
南熙搀扶着我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想先安抚好我的情绪再做打算。
但我明显不是这么想的,已经想开了的我又回到了那副睚眦必报的样子,现在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利用我的病情为自己博得利益。
于是我抓着南熙的手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老师并没有都走光,还有几位留在椅子上办公,我喘着粗气双眼猩红的冲进来,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导员有些结巴的问我:“虞晚,你怎么了?”
我胡乱挥舞着手臂,行为有些不受控制,说道:“我不太好,我情绪不稳定,我觉得我很不舒服,我呼吸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