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泽:“啊?”
宿雪溪:“不会有人信的。”
萧长泽:“……”他这算是是被族长逗了吗?
宿雪溪给他添了一勺粥汤,“殿下不必如此谨慎拘束,做你自己就好,我收了殿下的信物,是自愿答应嫁给你的。雪溪年岁比你小,日后还望你多照顾。”
这只是一句客套的话,萧长泽明白。
可是没有人能抗拒得了清冷疏离的美人温言软语向自己托付终身,尤其对方还是这样一位算谋远虑心有城府位高权重的人物。
萧长泽垂眸遮掩,眼神晦暗不定。
他不动声色掐了下指尖,按下了有些肮脏的恶劣念头。
将碗中汤一饮而尽,“七日后,我来接族长随我一起入朝暮双塔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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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林宴后,正如宿雪溪所料,朝堂上反对开启通天塔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理由大多是觉得两族联姻的理由不足,此举让步太过,也有觉得三皇子虽是皇室,但非嫡非长,无权无职,身份不够。
不过该怎么面对各方压力,这些就是人皇和三皇子要操心的事情了。
宿雪溪这几日都不在族中,只安排好了族中诸事,并未告诉族人他去了哪里。
巧的是,鬼族族长也在琼林宴后失踪了,长老们气的牙痒痒,只当鬼族族长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带坏了自家族长。
他们还真是误会了师海寻。
宿雪溪在柳闻南这里。
自占星台一别之后,柳闻南回去就将尚在本家的柳陈笙叫来了帝京,将人强留下。
宿雪溪临窗而坐,柳闻南新换这小院比上次那个逼仄的院落好多了,院内移步换景,从他坐的位置看去,恰是一片摇曳的青竹。
青石铺就的石阶一角上带着潮湿的青苔,胖乎乎圆溜溜的少年正蹲在药圃浇水。
“想不到且未氏还擅长种草药。”
他斜斜靠在窗边,眉眼间是从未有过的舒缓放松。
柳闻南斟了茶,看着他心头隐痛,那一点始终萦绕在心头的遗憾和惋惜挥之不去。
“这可不是我且未氏传下来的,他自己感兴趣,这小子天赋比我还强上许多,如今才十四岁,待他占星术大成,还不知要强到什么地步。十岁那年不知道发什么疯,迷上了医术,非要学医,差点被我堂兄也就是他爹逐出家门。”
外边药圃里的柳陈笙仿佛长着顺风耳,忽然一派老成地叹气,转过头来遥遥冲这边道:“可不是吗,要不是我小叔叔,我这半条命都没了。”
“到现在我过年回家,我爹都不给我个好脸色。”
尚未变声的嗓音带着青涩的稚嫩,“小叔,你放心,以后你老得不能动了,我一定给你养老送终。”
真是会说话的大侄子。
柳闻南:“……我谢谢你。浇你的水,什么你都能听见。”
宿雪溪接过茶盏,“少年就该是意气风发的,我瞧他现在两样做的都很好。”
柳陈笙给他一个肯定的大拇指:“有眼光!”
柳闻南嫌他丢人:“闭嘴,走远一点,我们有正事要谈。”
柳陈笙至今也不知道柳闻南非要他在帝京住下的原因是什么,明明没多久他才刚从帝京返回本家,没几天又把他叫回来。
像抽风一样。
他做了个鬼脸,听话地走远了。
“六皇子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柳闻南问。
从琼林宴之后,已经确定时间回溯过,柳闻南肩膀上无形中增加了不少压力。
宿雪溪:“突然重生,他一时应激,露出的破绽太多了,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机。”
柳闻南露出一点疑惑:“他跟你这么说的?”
宿雪溪:“不是,猜的。”
柳闻南:“……”
宿雪溪笑笑:“别这个表情,他是我教出来的,不可能差。我应该是把传承留给他了,如果他连这点都考虑不到,就真是枉费了。”
柳闻南:“是是是。”这一点反驳不了,毕竟中洲真的在六皇子手里起死回生。
提起这个,柳闻南有点惆怅,“虽然人固有一死,提前知道自己过不了几年就要死了,这感觉还挺特别的。”
“欸,六皇子有没有说,你和三皇子成婚以后什么样?是他被你管得服服帖帖还是你被他欺负得惨不忍睹……”
宿雪溪凉凉抬眸,柳闻南瞬间转移话题,“啊,说起来,听说鬼族族长失踪了,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
琼林宴那天师海寻说话太多,见的人也多,是一定要躲一段时间清静清静才能恢复元气的。
“也是,他经常失踪。”宿雪溪都这么说,柳闻南就更没必要关心了,“听说你把牧云调回来了,还要把族长之位传给他,你可真敢,在我这躲这么久的清闲,不怕他回来夺权?你现在的处境可算不上好。”
宿雪溪以手支额,漫不经心地回:“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