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最看来,自己只不过比边渡多了个能遮风避雨的房子。
尽管可能、也许、大概、难说、保不齐在那么多年的相依为命里,自己也生出来了一点难以言说的情绪。
但沈最还是无法理解。
边渡点了下头,慢条斯理地拉上背包的拉链,顺脚将背包弄到不妨碍沈最下床的地方。
“你不需要理解。”边渡坐回床边,拇指摁了下沈最的眼角。
“沈最,你不是我,你不用理解我。”
边渡睫毛其实很长,只是他眉弓太高,导致眼眶深邃,看起来漆黑的双眼都隐匿在一片幽暗的阴翳里。
他淡声道:“我的经历,我的想法,你都不需要理解。”
看向沈最时,边渡那双漆黑的眼底燃着浇不灭的火焰,一点不带收敛,“不是说你不能理解,而是没必要。我不是一个有趣到值得你花心思去琢磨的人,从你把我捡回来的那天到现在,我都一直无趣。想的事情就这么一丁点。”
说着,他摁住沈最,将沈最摁回那堆靠枕里。
两个人猝然的肌肤相贴,沈最在边渡滚烫的体温下颤了一下。
喉结滚动,心跳剧烈,沈最不由自主抿住嘴唇。
手腕被箍住,不等他反应,边渡执拗地撬开沈最的指节,自己的手指穿插进去牢牢握住。
能在悬崖峭壁上攀爬打吊床的人臂力不会差,稍稍使点劲儿就能弄得沈最骨节都是疼的。
沈最吃痛,抽了口凉气。边渡仍旧不放手,反而拉起沈最的手抵在自己唇边。
长了犬齿的小狗看起来不像从前那么温顺,看起来倒像是一只刚学会对着猎物龇牙咧嘴的小狼。
他问沈最:“你不想知道我想什么吗?”
问完,边渡把沈最的手背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咬了一口。
他咬得不重,但迟迟不愿松开嘴巴,就用两颗尖锐的犬齿慢条斯理地磨着。
手背传来酥麻的痛感,这点儿痛不及心脏钝痛的十分之一,但它又很明显,明显到只要边渡的牙齿磨蹭一下,沈最的意识就多清晰一分。
“什……什么?”胸腔被压迫,沈最喘不匀气,算得上是求饶得和边渡商量:“小边,你别咬了,我疼的。”
漆黑的眼眸颤了颤,尖锐的犬齿松开,边渡吻了吻自己咬过的地方。
他看着沈最手背上发红的齿痕,似乎很满意,又亲了下,转而又把沈最的手扣到枕头上。
“我想时时刻刻能跟着你,只要我一抬眼,我就能看到你。”
“我想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让他们不敢对你笑,不敢靠你太近,更不敢随随便便碰你。如果有人敢凑上来,我就杀了他。”
灯下,沈最脸色变了又变。
疼痛、惊慌、羞赧都无法总结此刻听到边渡说这些话时他的感受。
甚至在这些情绪之上,还有一点害怕,以至于想说什么脑子却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沈最才缓过神来,他用力挣脱边渡的桎梏,用掌心推了推边渡:“小边……小边你吓着我了……”
其实不是沈最突然迸发出来那么大力气,是边渡松了手。
他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挑眉:“所以你不需要理解我,你不用理解我为什么去哪都要抱着这床破毯子,更不需要理解我这些让你害怕的想法。”
不知道能说什么,应该说什么。此刻明明没有发病,沈最却还是觉得自己如同发病一样,大脑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正确地跟上边渡的思路。
绞尽脑汁想半天,最后磕磕绊绊吐出一句:“可……可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呀小边,你怎么能想得这么极端呢?”
他自己讲得胡言乱语颠三倒四,压根不期待边渡能给一点健康的回应。
哪知道边渡却点点头,思路比他清晰多了:“我知道。”
边渡抬手捏了下沈最的下唇,将沈最快要咬破了的下唇放出来。
“这些都不对,你不会允许的。”
这句话好像是对的,沈最脑袋昏沉,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觉得有什么顶到他,吓得瞬间清醒,掌心死死抵住边渡。算是惊声尖叫,但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边渡的唇堵住。
“上面的都不可以,那可以爱你吗?”
边渡咬了下沈最的唇,不需要沈最回答,他自己回答自己:“可以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