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tack半天没回复,玉米才想起来:“噢噢,我都忘了咱俩都是打监管的,那什么…要不来把联合狩猎?”
还没十二点整,现在开的话,还能赶上末班车,玉米莫名地咽了口唾沫,瞟了瞟会员框,发现Attack还是没回,有点懊悔,感觉自己也没问人家有没有事就瞎邀请。
片刻后,Attack回了:【下次吧,今天有事。】
Attack既不是个热情的人,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人,说话一向冷漠且刻薄,这一点上经常被人诟病。她能回一句“下次吧”,那就不会是套话,是真的有下次。
玉米连连点头:“好好,你忙,下次再一起打。”
另一边,景宁没看懂玉米直播间里调侃玉米脸红的弹幕,随手关了网页,看了眼时间,套了个白色羊毛衫出门了。
她高中时候的一个同学今天过生日,庆祝活动从早上六点排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景宁不想早起,也不想跟那么多不认识的人打交道,但人家既然诚心邀请了,景宁不好意思拒绝,打算只参加后半夜的吹蜡烛送礼物活动。
大半夜没有公交车,景宁只好打了个车,根据朋友发过来的导航,来到了一家五光十色的KTV。
嘈杂的音乐声和人群的叫喊声混在一起,厚厚的玻璃门什么也挡不住,景宁叹了口气,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她虽然叫景宁,长相却和宁没有一毛钱关系,眼尾狭长且上翘,皮肉紧实,也不爱笑,以至于显得十分冷漠,还染着一头粉毛,耳朵上七七八八地打了好几个洞,一看就不是什么乖巧正经的小姑娘,由于气质过分独特,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景宁硬着头皮上了二楼包间,虽然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但内心深处的社恐魂正在蠢蠢欲动地叫嚣,犹豫片刻,她伸手推开了包厢的门。
带着生日帽的女孩已经喝得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看见景宁,端着酒杯就上来了:“宁宁!你真来了!好久不见了啊还是这么漂亮,快来快来正好赶上分蛋糕!”
女孩的朋友们也围上来了,景宁是个挺有名的主播,这些人刚开始还以为女孩在吹牛,没想到真把人给叫来了。好几个年纪小的围着景宁要签名合照,房间里雷鸣一样的音乐和叽叽喳喳的说话起哄声音堆叠在一起,景宁调动了上下八百辈子的素质,勉强挤了一个微笑出来。
这里人实在太多了,让景宁觉得喘不上气,说话都得吼着说,酒精熏得她睁不开眼,还有好几个男的一直跟她搭话,话语间总带点若有似无的调笑,让景宁不太舒服。
吹完蜡烛送完礼物,待了没一会景宁就借口还有事先走了,打开包厢门的时候听见几个人故意大声抱怨:“安安你这朋友怎么回事,屁股没坐热就要走?幽梦的场子都瞧不上?”
“嗐,人家是大主播,名人嘛,来就是给面子了,谁跟我们这一帮无业游民混在一块啊?”
“说谁呢,谁是无业游民?罚你再喝三杯!”
“好好好,喝喝喝!”
景宁淡淡地关上门,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这种场面。
做东过生日的女孩高一借给她过一把粉色的雨伞,景宁记了好久,现在再透过玻璃门去看那女孩,已经跟当初穿着校服时候的面容不太能重合在一起了。
这家酒吧大得有点过分,景宁想找洗手间,转了三圈也没找到,只好在服务员狐疑的注视下板着脸下了楼梯,最后在安全出口附近找到了外星语一样标识的洗手间。
天杀的,为什么每一个时尚的地方都要搞一个凡人看不懂的洗手间标?
景宁木着脸进去,拧开凉水龙头掬了一捧,往脸上泼了两把。
就这洗了把脸的功夫,旁边多了个人。
景宁很少关注别人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但旁边这个女人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景宁能从镜子里看见她裹着黑色漆皮大衣的紧身抹胸裙,曲线曼妙,特别是微微弯腰补口红的时候,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脖颈和胸口。
景宁有点站立难安,收回了视线,磨蹭着洗手,没忍住又瞥了一眼,看见女人热烈的红唇和上挑的眼线,身侧还有存在感十足的香水味。
她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再次收回视线,头一次觉得为什么手不能再大一点,这么快就洗完了。
景宁呆站了两秒钟,心说最后一眼,我就看最后一眼——
她一转眼珠,看见镜子里的女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景宁一颗心几乎立刻开始狂跳,她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心里那一点隐秘的激素发了疯一样烧起来,脚跟黏在原地一样,一步也迈不开,也没顾上去管顺着脸颊滑下来的水珠,而身旁的女人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伸手过来。
长长的手指曲起来,拂走了景宁脸上将要落下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