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你没有背叛我。”君凝瞧她一眼,小刀更往前进了半寸。
刀尖穿透薄薄的衣料,挨上颜汐的肌肤。
“那本君给你个机会,你觉得是谁把香料放在你身上的?”
君凝每说一个字,颜汐的脸就白一分。
她没有背叛君凝,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如今君凝要让她说出嫌疑人,她又怎么说的出!
除了自己,她难道还能说君凝吗!
“那日人多眼杂,婢子不慎被人钻了空子,罪该万死!”
颜汐不敢动,低声告罪。她没有背叛之举,自然不能说。
“答非所问?”君凝挑眉,握着小刀的手指又紧了紧。
看不见的暗地里,刀尖继续往前,颜汐光滑的皮肤小凹下去一点,并未破皮。
可颜汐深知,君凝随时都可能杀了她。
君凝对她确有偏爱,这表现在方方面面,包括生死之事。
“不敢。婢子无能,猜不出何人所为。”
颜汐深深低下头,不去看君凝。
“婢子的命是君上救回来的,此生定不会负了君上,更不会背叛。望您明鉴。”
刀尖没有再动,君凝仿佛想起来什么,深深地看她一眼,冷笑一声。
“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我救回来的。”
颜汐低着头不敢看她:“君上大恩,婢子没齿难忘。”
“算了。”
君凝收回小刀,在烛火下重新烤过。
“古人说十指连心,指尖…也是一样的。”
她将小刀递给颜汐,自己又拿了一个白玉小碟子,意思再明显不过。
颜汐抿抿嘴,接过小刀划开自己指尖堪堪愈合的伤口。
鲜红的血珠一滴一滴铺满整个碟面,颜汐看着君凝的意思,待差不多了便收回手。
君凝放好白玉小碟,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拿起桌上的一封信。
字迹秀丽,却不甚清晰,像是被水泡过一般有些糊。
颜汐见君凝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自己不免有些紧张。
她不知这封信从哪来,但能让君凝皱眉,想来事情糟糕。
颜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默默挑了灯芯使书房再明亮一些,随后收拾了东西便悄然退下。
君凝书房的灯知道夜半才熄,期间颜汐来送过一次汤,却被拒之门外,听说君凝召了项流光谈事。
谈了什么颜汐不清楚,不过第二天一早,她被告知要离开了。
“回封地吗?”颜汐看着来通知她的小丫头,愣了愣。
待她见到君凝时,整个人更是愣住了。
无他,此时的君凝看着虽还是那番清冷的模样,却比先前多了几分人性。而正是这几分人性,让君凝整个人都变得柔和。
一旁的项流光则是一副标准的商人模样,见了她微微点头示意。
“君上……”
颜汐知道君凝此举是为躲过追杀,她看了眼一旁的项流光:“项先生也一起回封地吗?”
“我们不回封地。”
“不回?”
君凝不再说话,而是率先出门。
“君钰那边肯定也得了消息,对本君的杀意只怕更多,你此去一路小心。被她发现了真相也无妨。”
项流光应了一声“是”,颜汐便看着他转身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轱辘轱辘地驶离,颜汐这时才注意到这是一支商队,随行带上了不少货物。而货物中间,则跟着另外一辆马车。
苏怡站在马车旁向君凝点点头,跟着马车离开。
颜汐心下了然,君凝已经上了另一辆马车,颜汐忙跟上。
“上来。”
颜汐刚在车边站定,君凝的声音便在耳边传来。
她忙按着吩咐上了马车。
“君上……”
“此行不必再称我为君上,便用‘你我’就行。”
君凝抬手打断她的话。
“是。”
颜汐知道这是要隐藏身份,可她不明白君凝为何不让她称她为小姐,而是选择与她平等交流。
“君……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颜汐正开口,猛然想起君凝刚刚说过的话,在君凝警告的眼神下硬生生改口。
“清州。”
君凝沉声开口。
颜汐反复嚼着这两个字,忽而想到那个东西,心中一震。
说实话,与京都、紫阳等相比,清州太小了,小到舆图上甚至不会标出它的全名,只用一个“清”字代替。
但清州虽小,却位于繁华的江南中心,凡是由南而北的产业,莫不都是要经过清州。
改道清州,莫不是清州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