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家破人亡,必须借助他人力量才有机会东山再起,她选中的也是家世才貌品性都是上乘的涂凌,半点不委屈自己。
涂凌呢?娶了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妻子,涂凌委屈吗?
许如意想,应该是有点委屈的吧。
她起身,拿浴巾裹住自己,随意掖好。
白皙纤瘦的双腿跨出浴缸,回卧室挑了一件新绿色吊带睡袍穿上,解开了干发帽,任由湿漉漉的长发披肩,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水珠往下淌。
她就这样去了隔壁的侧卧。
房门没关,许如意进去时,涂凌正在吹她那一头中长发,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中,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爱人的到来。
她转过头,许如意刻意放轻的脚步一滞,不满地撅了下嘴。
她关掉吹风机,嗡嗡声暂停,随之响起许如意的声音。
“我本来打算吓吓你的,没想到又被你发现了。”
涂凌没有说话,她注意到如意今晚穿的睡裙颜色是她的喜好,也许是为了安抚她,也许只是巧合。
她极少妄想如意会为她费什么心,从来都是别人为如意费心。
包括她,甘之如饴。
但是今天,她真的生气,自己最珍视的人被那样觊觎,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尊严也被蔑视。
连带着对如意也有几分埋怨。
但是如意有什么错,如意只不过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她帮不上忙。
如果她可以,如意也用不上去见那位小林总。
许如意察觉到涂凌身上的低气压,涂凌平日虽然话少,但从来都对她句句有回应。
看来这次是真的气得厉害了。
她主动走上前,踮脚要吻涂凌,涂凌偏头躲开了。
许如意露出委屈神色,涂凌叹了声气,终是不忍,克制地在她粉嫩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许如意这才绽放笑意,伸手环住她脖子。
涂凌呼吸急促,却并不着急,她摸到如意后背湿润的海藻黑发,再次启动了吹风机,极其自然地帮如意吹起头发来。
许如意原本再等涂凌炙热的吻再度落下来,但先听见吹风机响,不由得有些恍惚。
她自己吹头发总是很没有耐心。
但涂凌对她仿佛总是有用不完的耐心,细细地吹,吹到七八分干,再换冷风吹一遍,说是能闭合打开的毛鳞片。
许如意不关心自己的毛鳞片,也不关心对她好的涂凌。
因为她知道,自己注定要伤害涂凌。
她这辈子都给不了涂凌同等的爱。
在热风转换成冷风时,许如意看见涂凌喉部滚动,她知道涂凌忍得难受,她又恶劣地贴紧涂凌的身体,仰头咬了一下涂凌的耳垂。
她感觉涂凌的身体在轻颤。
然后,那只原本被涂凌紧紧握在手里的吹风机砸落在地,涂凌一只手搂着许如意的腰,侧身,另一只手弯腰去捡。
许如意不让她捡,推着她到床边。
她抬脚轻轻踩了踩涂凌的膝盖,压着涂凌倒下去。
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中,她听见涂凌问:“今天在这里吗?”
许如意一遍点头,一边用手指拨弄她下嘴唇。
有很多次,涂凌都想张口咬她,怕弄伤她,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
她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许如意趴在她身上,好笑地想,涂凌生气的时候,对她能做出的最大报复就仅仅是克制自己不理她吗?
这样还真是难说谁更难受啊。
涂凌也知道自己在做无用的挣扎,最后苦的只是自己。
她这样是为了什么?不仅仅是用温和的方式表达自己情绪不佳,也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如意,这一招并不是百试百灵,对谁都有效。
她不希望,或者说用害怕更为贴切。
她怕如意为了那栋别墅做出委屈自己和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许如意头埋在涂凌颈侧道:“老婆,你早把我胃口养刁了,我根本看不上小林总那样的人。”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涂凌睁开眼睛,坐起身,许如意跨坐在她身上,紧紧抱着她脖子。
就在许如意以为今晚没戏的时候,涂凌将她抱起,“这样不舒服。”说着将她安放在大床的正中央。
迤逦的玫瑰在最爱护它的花匠手下最终得以盛放,它也默许花匠获取一些甘美。
但今日花匠与往日不同,似乎要更贪婪,玫瑰也比往日更大方,对花匠予取予求。
像经过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末日洗礼。
玫瑰脱水,花匠力竭。
花匠用最后一丝力气亲吻安抚玫瑰,玫瑰却觉得一切都到了终结的时候,毫无犹豫地将花刺扎向精心养护她的花匠。
许如意最后在涂凌颈侧咬了一口,冷冷地说:“涂凌,我们离婚吧。”
不剩半分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