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
恰此时一阵微风吹起白纱,卢毅清晰地看到灯火下,是一点尖尖下巴和半截白得晃人眼纤细颈子,让人浮想联翩。
明明没有看到那白纱后完整的脸,可偏偏卢毅那瞬间有了难以呼吸的激动窒息感,一时间头脑迷醉,连掌中吊坠何时被取走的也不知道,
而正当他清醒过来,打算上前与之攀谈时,却见那人已转身走入大厅,扬起手,朗声道:
“我出五万两金。”
极清悦的声音顷刻传彻整座高楼。
卢毅一愣,下一刻,他耳边就炸开无数窃窃私语——
“竟然是他!他怎么来了?他不该在云湛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知道啊,他不是这几年都不怎么出云湛了吗……”
“是呀,我刚刚没听错吧,他刚刚说出五万金拍这寒山水莲子,嘶……”
……
周遭人话里话外的语气让卢毅感到些许不适,下意识想要为那人说话。
可还不等他开口,一阵杀气却从身后洪泄而出,数十位持剑黑甲护卫,从他身后两侧齐步而上,紧随那白影的步伐,宛如他掉进了一堵牢不可破的死气的铜墙铁壁,他甚至吓得不敢呼吸。
如果不是下一秒他就被姐夫何齐偷偷拽到角落里的话。
“姐夫,那人是……”
卢毅还晕乎乎,下意识想要问身边姐夫那人的身份。
谁知姐夫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别想了。”
他这傻小舅子素来心上藏不得事,看他方才面上表情的瞬间,何齐就知晓他心中是何想法,遂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被戳破心中想法的卢毅先是脸一红,随后有些不服气地问:“为何?!”
何齐嘴唇动了动,眼中流露出很悲哀的神色,然后示意他竖起耳朵。
虽不知对方用意,但卢毅还是静耳一听,隐隐听到楼外似响起一阵沉闷脚步声,随后,他就看到由十个大汉抬起的五个巨大木箱被送至那人身后。
木箱轰然落地声都震得整座楼似都在摇晃。
下一刻,宛如烈日金光从十个木箱里四射而出。
足足五大箱黄金!
卢毅瞳孔地震。
他姐夫这时在他耳边幽幽说:“因为那人叫沈清枝,乃沈家家主。”
“那个‘沈’,是云湛沈家的‘沈’。”
云湛沈家!
这四个字瞬间把卢毅给浇个清醒。
这普天之下,可以有不认识他们林北卢家的人,但绝对不存在不认识云湛沈家的!
——天下首富,云湛沈家。
他竟然出自那个沈家?!
难怪能一掷万金……
卢毅越想越绝望,虽然他家世不差,可决计是敌不过堂堂沈家。
可看着那道美丽的身影,初出茅庐的少年心里还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下意识道:“这世上竟也有身姿如此出色的天乾吗,我还以为只有坤泽能够……”
“沈清枝他不是天乾,也不是坤泽。”
卢毅一愣,却见何齐面色怪异地说:
“他是个中庸。”
卢毅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中庸怎么能做沈家家主?他此前从未听闻。
何齐叹了口气,向他解释道:“不怪你不知,沈家近几年有意低调,势力都未伸到云湛十七郡之外,再者,在沈清枝之前,沈家确实从未有过中庸坐上那家主之位的先例,如果不是八年前沈家前任家主意外身死而膝下却无一天乾可以担当大任的话……”
说到这里,他言语中流露出一丝钦佩,“当时沈家一时间四分五裂,是年仅十六的沈清枝扶大厦之将倾,短短两年时间,当时的沈家就有扩张天下的姿态,如果不是七年前……”
而就这时,台前似有异变,只见有侍从冲入厅中,随后在沈清枝耳边低语几句。
先前一直从容不迫的中庸,瞬间情绪有了波动,拿起那价值五万金的寒山水莲子,就急急立马转身就朝楼外走。
见那清尘脱俗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楼外,卢毅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何齐只他心中还没死心,“人家可比你大十岁!”
卢毅啊了下嘴,似乎被年龄吓了下,可马上就又不死心说:“年龄也不是问题,我爹还有好几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小妾呢……”
何齐一时语塞,见他软硬不吃,只好给他最后一击,“小弟,我刚刚告诉过你,那沈清枝只是个中庸,那我且问你,他一个已经成年的中庸,拍下这只能用作催育幼年天乾的腺体的寒山水莲子,又是作何用处?”
卢毅一木,哆哆嗦嗦道:“难不成他家中已经……”
何齐点头,“正是,沈清枝膝下已经有一子,而且沈清枝应当是极看重那中唯一的孩子,听闻那孩子天生病弱,腺体有异,沈清枝这些年搜刮了无数奇珍异草,而那寒山水莲子估计就是给他用的,他刚刚急着走,估计是那孩子又出什么事了吧……”
“不过,值得吗?那孩子……”就在卢毅彻底死了心时,却又听到何齐话锋一顿,道:
“不过是个没娘的野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