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进去,只怕更衣室里那位就真要被欺负了。
偏偏……
不远处那抹高冷矜贵的身影,自到来后,就低着头盘手串,始终保持靠在更衣室门口的懒散姿态。
陶宇生刚刚情急之下吼了一嗓子,是成功阻止了那几个小子自掘坟墓,但男人一言不发态度不明的样子,更叫人提心吊胆。
没承想——
男人忽然站直身,大步往外走去。
不是进去……而是走了??
这走了什么意思?
陶宇生张嘴刚想发出一个字音,想到什么连忙闭嘴,抬腿跟上去。
却被人一把拉住。
传说中帝都太子爷的左膀右臂,连姓氏都没有的青年阿觅,笑眯眯地放开陶宇生,刻意压低声音:
“少爷有些闷了到球场散散步,陶主任,这几名护校队留给您,相信您知道怎么做,对吗?”
说完,带着一干保镖也走了,留下一支把人护校队,同陶宇生一起石化。
什么叫闷了到外面散散步?
早早赶来蹲在网球社门口,好不容易把人小姑娘等到了,结果就这么走了??
还有什么叫相信他知道怎么做?他知道个屁啊知道!
他不知道!!
陶宇生越想脸色就越难看,说是汗如雨下都不为过。
偏偏这时,更衣室又传出动静。
“辉哥,咱们跑吧不然?窗户那边还开着。”
竟然还想跑?
本来就不好受的陶宇生,脸迅速扭曲狰狞了一下,怒火冲天。
要不是这几个兔!崽!子!!
更衣室内,官关扭头瞥了眼想跑的人,嘴角又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柔柔的微笑。
女人说笑就笑,本就精致如画的脸蛋,因为嘴角那抹温柔又轻盈的笑容,更明媚惹眼。
看得几人眼睛发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等等美女,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交个朋友,今天这地板咱也不擦了怎么样?哥哥们还带你去玩好玩——”
“刘本瞿!你这张嘴是吃过屎了是吧!!”
中气十足的怒吼,再一次从门口传来,伴随着皮鞋的踩踏声。
官关嘴角的笑意蓦然加深。
总算是来了,再不来她怕会忍不住动点手什么的。
穿着帝都大学部定制工作西服的陶宇生,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进来,脸色难看不说,头上、脖子上,还明显挂有不少汗珠。
发现这个细节的官关,都禁不住受宠若惊了一下。
这是跑过来才会出这么多汗吧?就为了见一下她跑成这样?
不,还不仅如此。
紧跟在陶宇生背后的,还有七八个护校队,一进来就将更衣室堵得严严实实。
陈立辉几人明显也被他这个阵势吓一跳,原本还想嬉皮笑脸,都纷纷收起 ,相互推搡着打眼色。
“陶主任好,您这是——”
“把他们全部带走!”
陶宇生吼完,护校队立即行动,一人扣上一个,胳膊一扭押着带走。
“等等主任,我们什么也没干啊!放开!”
“陶主任,我们又没有犯错,你凭什么抓我们!”
“放开!别碰老子!”
“陶主任,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护校队抓我们不合适吧!我们是网球社的成员,刚结束训练……”
“都给我闭嘴!”
更衣室陷入一片混乱。
官关自发自觉往边边靠,等那几人骂骂咧咧被带走,将手机里的录像暂停,朝陶宇生走去,“陶主任,好久不见。这是我刚刚拍摄到那几位霸凌同学的视频证据,我直接发给你可以吗?”
怒气冲冲的陶宇生,一对上她的视线,立即抖着手拿出手帕擦汗,一边擦一遍干笑几声,“当然可以,直接发给我就好,您、你放心,这几个兔崽子我回去就给他们一人记一个大过!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回帝都办些私事儿,今晚有点时间就过来大学部看看。”官关说着,视线忍不住从他僵硬的笑容往下扫,落在他颤抖又乱无章法的擦拭动作上。
这种反应……怎么更像是在害怕?
但怕什么?
怕她?
怎么可能,她有什么好怕的。
官关撇掉这个念头,抓住机会接着说:“陶主任今晚有空吗?我想请您吃饭。”
“不了不了,我今晚有事儿实在走不开,官关同学难得回来一趟,记得好好看看学园,尤其是咱们的网球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身材胖乎乎的陶宇生,一边说一边挥手帕,脚下还走出了螃蟹步,等话一说完,就跟见了鬼似的噔噔跑了。
官关弯而细长的眉微微蹙起。
为什么陶宇生看起来,那么害怕?
难道真如网球社那几个人说的,连陶宇生都处理不了他们犯的事儿?
*
休息区门口,贴着飞机托运标签的行李箱还静静靠在石柱边。
官关走过去拉出行李箱手把,一手拖着往外走,一手拿出蓝牙耳机戴上。
她这一趟来得忽然,实验室那边很多数据没有交接完成,她得尽快找酒店住下,把活儿都交接完,才能全心全意处理苏青禾被霸凌的问题。
前方有一排阶梯。
官关的裙摆长,还得一手提起行李箱一手撩着裙摆,一阶阶往下走。
等到平地后,才放下裙摆从兜里拿出手机,拨打熟悉的电话,继续往网球场大门走去。
“小师妹,没打架吧?”
“没有——”
话音戛然而止。
官关缓缓合上嘴巴,迟疑片刻,扭头看向花坛旁那道颀长的影子。
好像……
有点儿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