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碰了碰啤酒杯。
哈利擦了擦嘴唇上的泡沫,好奇地问:“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是怎么写出那些书的?”
“谁说我写了?”希瑟微笑地看着他,“那些书永远不会被出版,我干嘛要费心思去写呢?”
“什么?我还以为真能读到那本传记呢!”罗恩大失所望地喊道,“可现在,这篇采访大概已经被整个巫师届传播了,你又打算怎么骗过所有人?”
“贝拉特里克斯会替我销毁它们的,这是最理想的结果,”希瑟有条不紊地解释道,“采访里加入有关哈利的部分,是为了引起剩余食死徒们的注意,而有关神秘人的风流韵事,是为贝拉特里克斯特地投下的饵。”
在某种程度上,希瑟能共情贝拉特里克斯那样狂热而不稳定的情感。她详细调查过贝拉的过往,第一次巫师战争后,所有食死徒都急于与伏地魔撇清关系,可贝拉特里克斯却在法庭上自豪地宣扬着他的忠诚。她与莱斯特兰奇结婚也许是出于家族利益,但她对黑魔王却忠心得令人动容。
当她看见这张有着心爱的主人年轻面容的封面,她又怎么会错过?
当她读到那些暧昧而亲密的内容,而它们又即将揭露于世人眼前,她又怎么能忍受?
换作是自己,希瑟想。自己也许会在毁掉一切前读一读那本书———
“可是……”赫敏忧虑忡忡地问,“如果咬饵的是别的食死徒,或者根本没人上钩呢?”
“如果是别人,傲罗部就多几个业绩。如果没人来——那就由我来破坏掉。谁会拼命阻止传记的出版呢?这样一来,采访里提到的内容反而更具有说服力。其实,就算只是给那些人添些堵,也值得了。”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笑,说到最后一句时,目光竟有些发冷。
“我得说,希瑟,我有时候都忘了你是个斯莱特林……”
赫敏警告地瞪了罗恩一眼,罗恩的声音低了下去。
“但这就是我,罗恩,一个斯莱特林,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她没有生气,只是耐心地述说,“就像分院帽唱的那样,为了达到目的,我们会用不惜一切手段,即使你们认为那很阴险。但我为我所做的事、所付出的代价感到骄傲,因为它们帮助到了我的朋友们。”
“我们没这么想——”赫敏微红着脸,“我们只是认为你很聪明。”
“没错!”罗恩连连点头,“我的意思是,有时候也许"斯莱特林式"的做法才管用。”
这让希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她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接受自己的这一面。
也许……这就是"格兰芬多式"的朋友?当他们信任你,将你视为真正的朋友时,他们总会毫无保留地维护你的一切。
“你抓到她了。”只剩希瑟和赫敏两个人的时候,赫敏语气肯定地说。
“是啊,上个霍格莫德周末,我在梅斯特罗音乐商店的一只圆号上找到了她。”希瑟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取出一只密封的玻璃罐,“她当时在追踪柯利·杜克的绯闻。魁地奇球星的儿子和哥哥,古怪姐妹中寡言的主吉他手。这样的人物,对素材短缺的人是个不可错失的机会。对吗,斯基特女士?”
一只胖墩墩的甲虫在玻璃罐中不安分地爬来爬去,那对触角周围的记号,和丽塔·斯基特标志性的的眼镜一模一样。听到她的话后,甲虫气愤地隔着玻璃嗡嗡直叫。
“那么,那个接受采访的人——”
“是我。”希瑟叹了口气,抱怨道,“为了模仿得不出错,你不知道我被迫读了多少她的文章和采访。”
丽塔的嗡嗡声更大了。
希瑟轻敲两下罐身,示意她安分一点。
“别再抱怨了,斯基特女士。这是一个能让你名声大噪大赚一笔的机会,你一定会喜欢的。也请别试图越狱,我敢保证,现在没有比这个罐子更安全的地方了。”
“如果你不方便,可以把她交给我保管。”赫敏提议道。
希瑟毫不犹豫地把罐子递给了赫敏。她对昆虫没什么好感,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喂养它们,交给有“育虫经验”的赫敏当然最好。
“谢谢你,赫敏。”她们整理好东西后,一起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外面的天气好极了,踩在草地上,被那样暖融融的阳光照耀,被那样柔和的风吹过,好像一切忧虑都会变得轻飘飘。或许太久没有晒过阳光,她被刺得一阵眩晕,摇晃着身子勉强站住。过去的两个月,先是复习和考试,又是四处搜集,阅读推测,一步步推进计划。她把自己安排得满满当当,连一丁点多余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此时,她才有了一种得以喘息的感觉。
大脑放空时,一个很久之前的记忆一闪而过。
当时她还很小,六岁、还是七岁?父母带着她体验麻瓜生活,他们在苏格兰高地的一处森林进行狩猎,用绳索、树枝和岩石制作了很多陷阱,将它们放置在林地、灌木丛和芦苇床里。他们辛苦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得到的收获却寥寥无几。同行的人揶揄了几句,格雷先生和那人争论起了狩猎规则。
支持“公平追逐”的猎人遵守规则,正确地进行狩猎游戏,比如,他们永远不会射杀困在铁丝网中的动物。“远程狩猎”是他们不会参与的狩猎行为,他们认为猎人拥有了不平等的优势,以及因距离产生的误伤是不道德的。
可如果,她需要的正是优势呢?
希瑟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狩猎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