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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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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女孩,抱着那支对她而言显得过于笨重的重型狙击枪,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

女孩端庄清隽安静温婉,黑色长发整齐地垂至腰间,抱着狙击枪的样子就像是抱着一摞书,仿佛不是要用这支枪去终结这场战斗,而是要就着午后的阳光去湖边自习一下午。

苏茜毫不在意地从路明非身边走过——对她而言这只是个毫无威胁、莫名其妙被卷入“自由一日”的新生罢了——她径直来到诺诺的“尸体”旁边蹲下,确认诺诺已经彻底丧失了作战能力,这才终于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微笑:“抱歉咯妞儿,得赶紧结束了,再拖下去的话恭弥就该回来了。”

说罢她胜券在握地站起身,端起狙击枪瞄准正与楚子航短兵相接的恺撒。

她正准备扣下扳机,忽然感觉似有凉水从头顶灌下,彻骨的寒意自身后袭来。

苏茜下意识地回头,对上了那个令她永生难忘的眼神。

像是俯瞰一切的神明正漠然地宣读判决书,又像一只被禁锢了千万年的厉鬼终于挣脱枷锁,自黄泉归来。

子弹带着势不可挡的巨大动量没入苏茜胸口。路明非看也没看应声倒下的狮心会副会长,直接掉转枪口,果决地给两位正投来诧异目光的真男人各来了一枪。

做完这一切,路明非才如梦初醒般踉跄几步跌坐在地,颤抖的双手深深插进凌乱的头发,牢牢锁定诺诺“尸体”的瞳仁里半是无助半是悔恨。

………………

“额……她还活着哦,路师兄。”

冷不丁的话语刺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作为场间唯二“活着”的人,夏弥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躺尸状态,她此前一直默不作声悄悄观察着路明非的表情,想要确认他是否还处于先前那种奇怪的状态中——苏茜中枪前看到的那个眼神她也捕捉到了。

那是她见过的,最为璀璨、最为灼烈的黄金瞳。

她知道自己是谁。

她很清楚即便以自己所掌握的权柄也无法点燃那般深邃、那般骇人的黄金瞳。

不过……此刻的路明非似乎已经恢复了废柴本色,正双目噙泪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探诺诺鼻息。

………………

疑似下课铃声的进行曲响彻校园,紧接着一大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医救人员挥舞着医疗箱鱼贯入场,同时一位极具教导主任气质的秃顶教授正一脸怒色地朝他们这边走来。

“生面孔,你们是新生?”秃顶教授阴沉着脸质问道。

夏弥赶紧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回答道:“老师您好!我叫夏弥~他叫路明非,我们都是今天刚来报道的新生!”

“我是曼施坦因教授,风纪委员会主席。”确认了他们新生身份的曼施坦因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刚入学就参与这种费钱又幼稚的战斗游戏?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不思进取了。”

正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略过夏弥径直走到路明非面前,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你就是路明非?今年的S级新生?”

说这话时曼施坦因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门,此言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正耷拉着脑袋乖乖听曼施坦因训话的路明非登时感觉有无数道目光打在了自己背上,令他浑身不自在。

在一阵似有难以言喻的复杂暗流掺杂其中的沉默过后,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仿佛唯恐天下不乱般响起:

“我想应该称呼您为‘前’风纪委员会主席更准确些,对吧楚子航?”

夏弥循声望去,说话人正是红队的领袖,那位金发阿波罗君。而通过他的话夏弥也确定了他说话的对象、此时正和他并肩靠在墙边的金色美瞳君正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位楚子航。

那只丑小鸭。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风纪委员会自从去年被云雀君接管之后,已经成为了一个学生社团组织,并且据我所知这个社团里目前只有云雀君一个人。”楚子航冷静地回应道。

“好!好!恺撒、楚子航,你们做得好啊!”曼施坦因教授被怼得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并摁下了免提键,“我这就报告昂热校长,让他来点评一下你们的所作所为!”

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校长先生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学生们那边,表示校方并不打算干涉属于学生们的“自由一日”,接着还关切地问候了S级新人路明非同志。

通话的最后,昂热校长通过曼施坦因的手机向在场的学生们温馨提示道:“我亲爱的学生们,尽管我不想打搅你们的自由一日,但我想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各位,请尽可能早些收场。恭弥已经出完了任务,正在返程的路上,应该很快就要回到学校了。”

听到校长最后的提醒,在场所有人包括曼施坦因教授全都脸色一变。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们纷纷看向楚子航和恺撒,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恺撒微笑着挥了挥手,于是分着红、黑两色作战服的队员们合兵一处开始齐心协力打扫起战场来。

“请……等一下。”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夏弥满头黑线地举起小手:“从刚才开始我似乎不断地听到一个奇怪的名字……什么云雀君啦、恭弥啦……不会是……云雀恭弥吧?!”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很早之前那位黑方的狙击手小姐姐就说过“恭弥”两个字了,只是当时的自己正震撼于路师兄的大发神威或者说大发神经,忽略掉了这两个要命的字眼。

于是夏弥扭头看向不远处正代替楚子航指挥着狮心会成员在草坪中捡弹壳的苏茜。

苏茜听见了夏弥的问题,一直忙于指挥的她直到此刻才抽空捋了捋之前被路明非击倒时弄乱的长发,然后回过头冲她和煦一笑:“对呀,恭弥……当然就是云雀恭弥,学妹你认识他?”

“……”夏弥的表情突然变得精彩纷呈。

就在这时,从天边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轰鸣声,所有人都抬头望去,只见一架直升机正逐渐下降着朝草坪这边驶来。

“什么情况?真来敌袭了不成?”路明非惊惧交加地左顾右盼,琢磨着要不要再次开启逃亡之路。

“应该是恭弥啦。你们之前乘坐了列车来学校,列车现在应该还在返程途中,他大概是嫌车站里人太多所以不想等就选择了别的交通方式。”苏茜一边向路明非解释一边偷偷观察着曼施坦因铁青到无以复加的脸色。

说话间,直升机已经下降到了草坪上空十多米的高度。就在这时,一位牛人居然直接打开了舱门——或许是赶着去投胎——不等直升机平安落地,在一片惊呼声中径直从直升机上跳向了地面。

“喂喂喂恭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这样很危险的!”此前一直表现得十分冷静端庄的苏茜焦急地睁大眼睛,再也顾不上自己的淑女形象,手足无措地朝着正从天而降的牛人君大声喊道。

但夏弥已经听不清她喊的是什么了,她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个不断放大的身影,望着那张不需要看清,早就已经印在她脑海中的面庞。

从天空扑向大地的,是云雀恭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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