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内封堵的砖墙,被横竖各7条锁链分割成了8*8的区域,就像是一张不规则的64格棋盘。
之前他一直搞错了任务的重点,副本要求他在5分钟内“移除”锁具,其最终目的不是打开,而是消除。
所以,锁上的密码是什么,根本不需要思考。
砖墙上这些字母锁与数字锁,真正对应的,是两方棋子。
不同的锁,可移动的范围不一样,就是因为各自代表着不同作用。
密码锁分为1-6位,就意味着一共有6种棋子。
按照半径行进的,代表着“马”;横竖行进的,代表着“车”;斜向行进的,则代表着“相”。
他们要做的,便是让这些形迹相同的棋子,拥有同样的“编号”——即,密码盘拨动至统一位置即可。
至于是26个字母中的哪一个,都无所谓。
8*8的棋盘,多见于国际象棋。那么双方初始应该各有16枚棋子,一共32枚。
而现在,“棋盘”上只剩下了29把锁,说明这是一局残局。他们所能操控的字母锁正好少1把,数量上略处于劣势。
李淮准粗略的数了一下,“A”有6把,对应“兵”,少了2个,其余的“车”、“马”、“相”等都在。而对面的数字锁,虽然只少了一枚,但“兵”都齐全,意味丢失了一枚特殊作用的棋子。
局势未定,胜负不知。
他又看向拿金,补充道:“确切的说,是国际象棋。我不会,你来下。”
小姑娘依旧在状况外,懵懵的点了点头:“……我倒是能下一点,之前比赛过。”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淮准敲了敲耳扣。
那边传来平淡的应答:“我这边也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砖墙上的数字锁便自己转动起来。不一会儿,原本散乱的密码盘,便尽数统一,变成了6个数字。
而在双方都转完锁盘的瞬间,只听到咔哒一声巨响,那些交错链条竟然开始相互移位,直到将巨大的砖墙划分成一个个间距相等的格子。与此同时,锁扣也逐一扭转,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棋子”。
至此,砖墙已成为一张真正的棋盘。
此刻,对方先行。
只见,数字“6”直接从7A移到了5B,吃掉了我方的“皇后”。
李淮准看着瞬间变成巨大劣势的棋局,眉尖微跳。
这小子都不问问什么字母代表着什么棋子吗?
万一杀到“皇帝”怎么办?
下一秒,耳扣那头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催促他赶紧落子。
“怎么不商量一下就盲下?你以为玩军棋呢?”
楚域一副“我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的语气:“凭感觉走,别怕输。”
输?
他活这么大,就不知道输字怎么写。
“来,下。”李淮准皮笑肉不笑的弯了弯眼角,胜负欲逐渐高涨。
边上,小姑娘着急的来回飘:“哎?你不是让我下吗?你怎么自己上手了?”
“闭嘴。”李淮准一挥手,就拍飞了她,“好好看着,哥要教他做人。”
两分钟后,棋盘上只剩下了寥寥数枚棋子。
而我方,只有最后一棵独苗——“F”,也就是“皇帝”。
拿金在一旁都看呆了:“大佬,一盘势均力敌甚至我方还小有优势的棋,被杀得片甲不留,”她说着比了个大拇指,“你是这个。”
李淮准:“……”
“我以为你是谦虚,没想到是真不会。”
李淮准:呵,他从不谦虚。
“不过好在锁真的消失了,”小姑娘尽力为他找补,“就剩下七、八个了。倒计时还很充裕,大佬你再努把力。”
经她提醒,李淮准才想起来,这局棋的重点不是输赢,而是吃子。
双方一换一,才是最佳解法。
他本就输棋不爽,此刻愈发不悦,敲了敲耳扣:“还下么?只剩1枚子了。”
李淮准意有所指,打算破罐子破摔,那头不假思索的应道:“下,有‘皇帝’在手,包赢的。”
他以为他在讽刺他,就见到一把数字锁缓缓移动过来。
拿金见状,目光发亮:“哇,这是什么新型下法?直接把棋子喂到嘴边可还行,大佬,对面跟你的关系不一般啊。”
李淮准蹙了蹙眉,觉得受到了侮辱:“不熟,不认识。”
见他迟迟不落子,耳扣那头又传来轻微的敲击声,显然在催促他。
“大佬,你怎么不动?还不好意思了?”拿金飘到他身边,观察他的神色后一拍胸脯,“我来,我帮你吃。”
于是,对方喂子,我方吃子,一番你来我往之后,砖墙上只剩下了最后两把锁。
李淮准看着毫不犹豫喂到身边的数字“5”,忍不住蹙了蹙眉:“楚域,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只是刚好不擅长,让你钻了空子而已。”
“是是是,”耳扣那头传来连连夸赞声,“李医生天下第一嘛。”
“……”
好像更加不爽了。
拿金移动锁扣后,吃掉最后一枚“5”后,兴高采烈得看向他:“大佬,成功了,你赢了。”
李淮准望着墙上仅剩一把锁:“有什么好高兴的,不是对面让……”
他话到一半,倏得睁大了眼。
不对……
不对。
如果是棋局的话,无论怎么下,都至少会留下一枚子。
那就不算清除所有锁扣。
他再一次搞错了规则。
下一秒,身后的大门重新打开,意示着完成关卡,视线左上角的倒计时也随之消失。
系统的声音,传入脑海——
【黑镇获胜,白镇死亡。】
只见砖墙上,最后一把锁扣化成了飞灰,硕大的链条从上面滑落,发出哗啦巨响。
李淮准在震天的响动中,却什么都听不见,只是不管不顾的敲击耳扣:“楚域!楚域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两个小镇只能活一个?”
片刻后,那头缓缓传来一声应答:“嗯。”
李淮准听闻,脸色骤变:“你还能重置吧?你告诉我,是不是还能重置?!”
“李医生,”耳扣那头的声音,依旧平静,“你是在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