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看到什么啊?”
谢昭非拿着蜡烛仔仔细细的重新看了一遍,程毓晚实在是站不住了,便找了个刚好能坐人的石头休息,揉着腿。
手中的蜡烛一晃一晃,谢昭非换了一身干净衣裳,锦缎窄袖圆领暗紫袍,腰间系着蹀躞带,长身玉立,容貌清俊。
程毓晚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眼回过神,拿着蜡烛在周围的墙上照着。
在正好能坐人的石头上,程毓晚拿着蜡烛慢慢举起来朝着上方照过去,恍然之间两行字落入眼中,于是她连忙站了起来,站的有些急了,身子晃了晃。
上面的字迹斑驳不清,泥灰将其差点要盖严实了。
程毓晚抬手轻轻擦去上面的灰,靠近那处轻吹,直到能看清楚上面的字,原来是用朱砂彩油写的。
“水巷乌篷摇旧梦,吴侬软语诉情肠。”
她嘴里轻念。
谢昭非闻言走了过来,看到她盯着墙一动不动。
“你在说什么?”
程毓晚招了招手:“你快过来看看。”
说完,谢昭非已经走到了她身侧。
“水巷乌篷摇旧梦,吴侬软语诉情肠。”
“对,我小时候听过这首诗,这个地方是吴县,我的家乡。”
谢昭非了然。
程毓晚猜到了什么:“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吴县。”
身旁的人没回答,程毓晚便继续说道:“西北都督府是前朝的一处行宫,这肯定是谁留下,你乔装一番来此定也是为了找什么线索,至于你到底再找什么我不知,我说的没错吧。”
“此地也不仅仅如此简单,我看过前朝记载,城破,皇帝失踪。据说那位皇帝无心朝政,潜心研究一些诗画,难道最后来了此处?你不会是来找这位失踪的皇帝的?”
谢昭非面色无常:“你在妄议朝政。”
程毓晚无所谓的说道:“那又如何,不如你现在抓了我。”
程毓晚在试探他。
身侧的人笑了声:“你倒是想多了。”
她松了口气。
谢昭非将墙上的字念了几遍。
“吴侬软语,其实你猜对了一半。”
“前朝城破后,皇帝的确是躲到了此处,这也是他留下的最后的字迹,但我可对他没兴趣,我要找的是传国玉玺。”
程毓晚坐回到石头上:“在这个时候还能有闲情逸致写诗,怕这也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会不会在吴县。”
说完后,程毓晚手中的蜡烛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一把剑横在她的脖子上:“你猜的没错,但是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程毓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骗人,你不是说不会将我送回去吗?”
谢昭非手中的剑划在程毓晚的脖子上,细嫩的皮肉被划破。
“我可没说不直接杀了你。”
程毓晚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紧张的闭了闭眼睛。
耳边却突然传来几声笑声,脖子上的剑也没了,倒是划破的印子有些疼。
“骗你的。”
程毓晚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昭非收了剑,剑入剑鞘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他弯腰剑气地上的蜡烛重新点燃后递给她。
程毓晚瞪了他一眼,接了过去。
“走了。”
谢昭非独自一人走在前面,程毓晚深一脚浅一脚跟在他后面。
他也要去吴县。
若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前去,说不定还会遇到这样的事,反正现在已经确定不会杀她,不如跟着他一起走,就当作请了个镖局。
“你叫什么名字?”
程毓晚在后面试探开口。
谢昭非有一瞬的犹豫,但还是开口道:“谢昭非。”
程毓晚闻言皱起眉头,他姓谢。算了,这世间姓谢的人也不少。
她默默补充道:“我叫姜毓晚。”
“我知道。”
此刻她算是真正的姜毓晚,是父母为她起的名字,世上无人再叫程毓晚。
“我想同你们一起走。”
姜毓晚干脆开口,这种事没什么好犹豫的。
“为何。”
姜毓晚看着走在前面的人一顿,说道:“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事,你们也不放心我一个人离开吧。倒不如我跟着你们一同去吴县。”
谢昭非没说话,程毓晚一路忐忑的跟在后面。
快要走到出口时,她快步走到谢昭非身侧:“你想的怎么样了?”
谢昭非停下了脚步,两人站在光亮处,谢昭非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能干什么呢,我不需要无用之人。”
姜毓晚直直注视着他:“你想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谢昭非挑了挑眉,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姜毓晚呼吸一滞,反应了过来,他这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