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尘披着外衣,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见凌忧过来,忙将衣服整好:“凌姑娘,我刚赶到这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他们说,金昊……他……”
“他死了——被人杀死的。”凌忧看了一眼狼藉的现场,“凶手应当早有准备,不然不至于烧成这个样子。”
徐尘闻言,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怎么可能?金昊他……他怎么会……”
凌忧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徐尘:“你似乎很惊讶?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纠葛?”
徐尘摇头道:“虽然金兄一向对我……你也看到了,但是我们之间,并无多大的矛盾。”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别让邱冰看见了,我怕他又找你的事。”
凌忧说完,走回正在号啕的邱冰身边。
金昊的突然离世,无疑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波浪。
凌忧让捕快们把金昊的尸体先抬走,然后走进了金昊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的房间。
房间内,一片狼藉,烧焦的木板与断裂的家具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和淡淡的烟灰。
凌忧踏着破碎的瓦砾,她很清楚地明白,寻常失火绝不可能有如此之大的威力,凶手必定是早已做好准备,恐怕还自己带了许多助燃之物,准备杀死金昊之后毁尸灭迹。
等凌忧走出房间,大部分围观的士子都已经散去,只有几个与金昊相熟的士子还在安慰着邱冰。
凌忧上前,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们与徐尘不和也不是我看到的这两次,他与你们究竟有什么过节?”
邱冰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但眼眶依旧泛红,他望了望凌忧,又看了看周围几个同样面色凝重的友人,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徐尘与我们之间,其实并无太大的私仇。只是他……和我们一同在学院读书时,就总爱在夫子面前露脸,金兄看不惯他的做派,所以……”
“哦?也就是说,徐尘虽然家境贫寒,但他的才学并不在你与金昊之下咯?”凌忧眉头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徐尘确实有些才学,但论名气,还是远远不如金兄的。我与金兄都是前科的士子,若不是……若不是我们突然得了疫病,卧榻不起,当时就已经金榜题名……金兄本来对这次科考早已胜券在握,没想到……”
凌忧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邱冰的想法。她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但还需进一步查证。
“多谢邱兄告知,我会继续调查的。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凌忧安慰了几句,便让捕快们护送他们离开。
凌忧心中暗自想着:金昊个性张扬,不知收敛。他这样的举止做派,确实容易引人不满,恐怕除了徐尘之外,嫉妒或者看不惯他的人并不少。
只是,要想揭开这起案件的真相,仅凭眼前的线索远远不够。她需要更深入地挖掘,寻找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秘密。
她转身对身旁的捕快吩咐道:“捕快大哥,请你们马上派些人去搜查附近的街道和巷子,看看能否找到什么可疑的人或物。另外,把这件事到六扇门上报给展虹捕头,就说凌忧请他帮忙查一查金昊这个人。”
捕快们见到凌忧能拿出六扇门的腰牌,对她当然不敢怠慢,赶紧一一照做。
凌忧找到店老板,详细地询问了事情经过,但却收获甚微。只知道夜半三更,大家都在熟睡,院子中有人突然叫了一声“走水了”,这才把院子周围几间房的住客叫醒,大家忙到后院的水井与荷花池中打水救火。
但火势太过猛烈,大家已经来不及进入火场救人。住在一旁的金昊同乡林子真想要冲进火场,自己反而被烧伤,由其他人陪同到医馆去了。
“店家,请问金昊入住以来,是否和其他士子发生过冲突?或者,他有没有公开说些什么话,惹得人家议论?”
“这……好像没有。金公子三年前上京赶考时也住在我这里,可惜科考前他得了病,缺考一门,因此没有考中,当时有不少人为他遗憾。这一次本以为他定能金榜题名,没想到又……”
“也就是说,金昊的才名人所皆知,大家都认为他一定能考中?”
“不止如此啊,金公子才高八斗,不少士子都以他为标榜,大家都说只要他参考,拿下三甲都不在话下。”
凌忧听完店老板的话,心中更加确定,金昊的死亡背后定有复杂的纠葛。
她谢过店老板,决定从金昊的人际关系入手,进一步追查真相。
何况,如果凶手是为了考状元才动手杀人,难道会只杀一个金昊就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