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一具尸体,后脑有明显磕碰,有淤伤,脸上有擦伤,多处关节骨折,身上有血迹,衣服上也有不少沾染泥土的痕迹,裤腿被划破,鞋上有泥土,显然是从高处摔落致死。死者常年干农活,手心有厚茧,身材在女子中也较为健壮。”
“这第二具尸体……”苏越一面说,一面就要拉开那女子的衣裳查验,凌忧忙道:“苏……苏捕快,这样不太好吧。”
苏越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不知凌女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心不正,剑则邪’,我们查验这女子的尸体,正是要为她主持公道,因此,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这……我明白了。”凌忧拿起笔,准备继续记录。苏越仔细检验那女子的尸身,一边说道:“脖颈处有明显的淤痕和抓伤,显然是被人掐死的,生前有受过侵害的痕迹,但也曾有过激烈的反抗,指甲缝中有皮屑,看上去像是从凶手身上抓下来的,但不多。”
“这……会不会是黑狐所为?”
“有可能,但黑狐每次作案,都会在现场留下狐狸标记或者一张绣着黑色狐狸的手绢,但此次在案发现场并没有找到。”
镇长在一旁插话道:“我们去邹娘子家看过,她丈夫常年在外经商未回,屋子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别的痕迹也没有。”
“这确实奇怪。”苏越走向第三具尸体,这是三个死者中唯一的男子,非常高大,但身子精瘦。凌忧看这男子的衣服皱巴巴的,身子也有些浮肿,皱眉道:“这是被溺死的?”
苏越检验了一番,摇头道:“死者口鼻之中没有泡沫,显得过于干净,指甲之中也无水草泥沙,只有些许皮屑。虽然尸体被泡的肿胀了,但体内的积水较少,应该是死后才被抛进水里的。脸已经变形,有被石头砸过的痕迹,辨认不出本来容貌了。”
苏越将男子的衣服脱下,翻了个身,凌忧不禁退后了几步。苏越指着男子的背,又说道:“背上有被类似锥子一样的利器狠狠扎过的痕迹,都穿透到肺了,这才是致死的主因。衣服的外面破损比较严重,好像在地上被人拖着行动过。”
“有可能是被拖去河边时留下的。”凌忧将苏越的验尸结果一一记下,苏越将三具尸身整理好,转向镇长道:“镇长,麻烦你带我们到发现尸身的地方看一看。”
镇长自然满口答应,带两人先来到吴氏坠崖处,镇长为二人介绍道:“这个小山崖离吴氏的田地不远,离她的屋子也不远,她每日干农活都要从这里经过,哪怕是晚上,这条路也走了少说千百遍了,断不可能无缘无故走到这山崖上掉下去。”
由于村民曾经来这围观过和帮忙搬运遗体,山崖上下的脚印显得有些杂乱。
凌忧和苏越分头勘察了一番,凌忧指着崖边一片地方道:“这里有一片草被很明显压倒,显然吴氏就是从这里坠落,可是看这周围的痕迹,似乎她没有太多挣扎反抗就被推落崖下了。”
苏越蹲在崖边,仔细看了看:“也许是熟人作案,将吴氏约到这里谈话,趁她不注意,将她推落。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死者常干农活,身材健壮,寻常男子想对他出手,应当也要费一番功夫。”
几人又绕路来到山崖下方,山崖上有零星血迹和人滚落的痕迹,镇长指着一处用石子标记的地方,说道:“这就是发现吴氏尸首的地方。”
“好像离山崖远了些,难道推她的人下手这么重?”苏越绕着崖下走了一圈,“不过,应当是坠亡无疑了,我们去她家里看看吧。”
吴氏的家就在山崖西侧不远处,虽然屋子不大,但打理得十分干净整洁。
凌忧仔细检查了吴氏的卧室,发现一切如常,碎银、首饰等都未动过,看来凶手的目标不是劫财。苏越则检查了屋子外面,也没有人入侵的痕迹,看来凶手只是和吴氏在山崖处起过冲突,并没有到她家中来过。
“苏捕快,看来还是要从死者的熟人查起。”凌忧看向苏越,他点了点头,问镇长:“镇长,这吴氏在镇中可有什么亲戚朋友,或者曾与谁有过冲突,能否详细与我们讲讲。”
镇长摇头道:“吴氏是从外面嫁进来的,在本镇没有亲戚。她丈夫早亡,一直自食其力,大家都敬佩她。不过……其实对谁可能杀了她,大家已经有不少议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