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拿不准的消息可以问我,比如……贸易意向……之类的。” 酒店就在眼前,秦阳踩了一脚刹车。
“明白。”
“行了,没什么事了。回去吧,早点休息。”
路行云盘了盘手腕上的红绳,她没有动。
“怎么了?有话要说?”
“我有事问您。”她鼓起勇气,想了几秒,开口道,“小浅家人的DNA检验结果出来了吗?安全系统上有关案情的档案一直没有更新。”
秦阳听后,看向路行云的眼神变得忽明忽暗。他猜到路行云可能会问,所以有心理准备,但是他也有点犹豫。出于纪律,他是不能告诉对方答案的,邢小方也是这么要求他的。
只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秦阳本就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这点路行云和他很像。也许就这份职业来说,能出来的大部分人都一样,骨子里带着对刻板与教条的不吝与鄙夷。
看来这场对话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了,他打开一侧车门,然后小声说出三个字。
“出来了。”
瞬时,路行云只觉得耳鸣,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
“您放心,我有分寸。”猛烈的心跳让她几乎没听见自己说的话。
“酒杯上的DNA与小浅舅舅的一致,可以断定,那天去扫墓的人是陈然。”
“……”她咽了一下口水,想让自己听得更真切一些。
“不过很奇怪,酒杯的指纹与他不匹配。”
“啊?”冯羽好像提过。
“目前,陈然在南方,我们正试图重新获取他的指纹,但不能打草惊蛇,因为他好像察觉到异样了,所以有点麻烦。而且,他近期也没出国,不然我们可以让海关直接采集。”
“察觉?”
“就说你还嫩吧,冯羽也一样。查了扫墓当天上午的监控,却不看看下午的。如果我是做贼心虚的嫌疑人,那我一定会回到墓前取走可能会留有证据的物品。当我发现所有东西都在,只有酒杯被人拿走时,我会怎么想呢?”
“……”好像是。
“算了,你们不是刑侦专业的,不为难你们。不过,你多少有点误会邢小方了。”秦阳见路行云的表情有点复杂,耐心解释道,“我们早就知道陈然可能察觉了,行事变得很小心,所以才让你去取检材的,不是为了试探你。”他扭了扭脖子,重重地靠向座椅,摊摊手,“当然,也不怪你。他这人做事一板一眼,不变通,是个麻烦制造机。而且,我想你也清楚,他和冯羽本就有责任监督咱们。”
秦阳表现的很轻松,但路行云的心情却很沉重。“对不起,我不该猜忌邢老师的意思。可是,你们下次能不能直接告诉我?”
“能。但是,小行,你能接受真相吗?”
“……”路行云沉默了,连老师都看出来了。毫无疑问,正义与情感正在她的内心深处打架。
“当你一步一个脚印的挖掘真相时,发现挖掘出来的真相会伤害到亲人,你还愿意挖吗?好吧,假设你愿意,这对你本人造成的伤害也是无法估计的。届时,众叛亲离不说,你的心志会被消耗,信念也会逐渐瓦解,得不偿失。”
“那我能怎么办?我选择了这份工作啊。”
“配合,但是什么也不办。我还是保留当初的意见,你先不要参与了。”秦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Take easy,有的事交给别人去做,结果会比想象中好,何必消耗自己呢?”
“可是我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她做不到。
“那又如何,我们知道的更多,不是一样破不了案。而且,不瞒你说,我们现在都不确认陈然在‘钟强’案扮演的角色。”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这个说起来就太麻烦了……”秦阳想了想,问道,“这几年你都是在家过的春节吧?”
“是啊。”
“小浅的表哥是不是很久没回国了?”
“好像是,我都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子了。”
“于你而言正常。”
“……”
“我问你,逢年过节你们是不是很久没接到过表哥的拜年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