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温询也感到有些倦意,脸上也稍稍有些烧红,他这才发现原来那梨花明月酿后劲还不小,他只是浅浅喝了几口就已经有了微醺的迹象,这让他不敢再喝下去了。于是他放开了酒杯,只干坐在那里,身上还有一个人形挂件让他动弹不得。
苏温询感到自己的衣领似乎已经有些湿润,想来是被段语念的眼泪所打湿,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有些想哭了。
那段语念还在不停的将眼泪往他衣服上蹭,不过好在此时他已经不叫他娘了,真是太折煞他了。段语念开始随心所欲的将他当成任何物件和人,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一会骂他李泰石去取个酒这么磨磨唧唧,一会又问他为何自己的灵宠长高长大还幻化成人形了?嘟囔着说还是小时候一只可爱小狗狗的形象可爱。
苏温询一边附和他的酒后胡言,一边伸出手在段语念的背上抚摸着,对于醉酒的人来说,顺着他们的话来也许是最好的哄人方式。
渐渐的,在苏温询的耐心哄劝下,段语念不吵了,说话的频率也慢慢低了下去,就在苏温询以为段语念终于结束了酒疯,要睡着之时,段语念忽然蹭到了苏温询耳侧,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
“娘,你身上好香啊……”
然后他便头一歪,呼吸平稳,彻底睡过去了。
苏温询疑惑,身上好香?为何他闻不到?莫非是这酒香?
然后他又朝着自己身上闻了闻,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见段语念好不容易睡去,心中自是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吵醒他,只想快快开溜。于是他抱起躺在他怀中的段语念向房中走去。
段语念的房里与外边一样装修华丽,脚踏着的是软绵的地毯,空气中有隐隐的暗香浮动,大约是点了熏香,周围的各种装饰皆是修仙界名器或珍惜古玩,十几颗夜明珠点缀着屋子,将里边照得一清二楚。
他走到床边,那床估摸着是他那小床的两倍之大,被子也柔软得很。他将段语念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又拉开那被子替他盖好。段语念依旧一副睡得深沉,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希望他醒来后,可别记得自己曾来过,苏温询这样想着,又打量了几眼这满是奇珍异宝的屋子,便悄然离去了。
苏温询祈祷段语念别记起自己来过,但从最终段语念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不仅记起来了,他还记恨上了自己,自那天醉酒之后,段语念找他麻烦的次数便更加频繁了。
有时候他本与段语念不会相遇,但他居然要绕路来专程作弄他,见了他就没什么好脸色,有时候还会在作弄完之后,阴阳怪气的留下一句,“有些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耳朵!”
苏温询冤枉啊!他也不想知道一个心高气傲的合欢宗少宗主喝醉了酒居然偷偷躲在家里哭,而且似乎苦楚还不少。
但他与段语念解释,段语念根本不听,通通当成他在狡辩。
就连段语念身边的人都发现了此事,偷笑着说这姓苏的小子可惨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少宗主,被人追着跑呢!
有好事者去问段语念,那苏温询哪里惹您不快活了?
段语念就会黑着脸,语气不善的回复道:“你倒是闲事管得多,全修真界数不出一个比你更八卦的人了!课业做完了?练道大典准备好了?”
那人被骂了一顿,不敢多嘴,之后也没人再去多问苏温询的事了。
段语念给苏温询造成的那些麻烦虽然少有□□伤害,但对他的心灵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喜欢肆意破坏的大狗缠着你,怎么赶都赶不走,让你苦不堪言。
于是在一日苏温询去给轻恩送水与草药时,他将这些全部倒豆子似的全说给了轻恩听,他倒是不想轻恩为他如何,只是想让人听他说说话罢了。
说起轻恩,这些日子苏温询隔三岔五的就来给他换药送水,一开始还来得勤些,到后来见他的伤口已经快好的差不多了,便三五日来一次,那伤口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那般狰狞恐怖,或许是因为修仙者的原因,体质比普通人要好很多,他的恢复速度也是惊人的。
但他不明白为何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实力也如此强劲的人却一直待在这样一个小山洞里不走。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毕竟这些日子苏温询已经将轻恩当作了朋友,没人会希望与朋友早日分别。
轻恩听了苏温询的诉说,问,“那人就是你常说的,欺负你的那个少宗主?”
苏温询一边点头一边帮他换药,语带埋怨道:“就是他,也不听我解释,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自己,要是他不喝那酒,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轻恩看苏温询这副气呼呼的样子,觉得有趣,于是问,“如此这般,可需要我帮你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受人欺负的感受?”
苏温询以为他真打算如此,着急了,忙摆手说,“这,这就不必了,他虽然讨厌,但也没真伤我哪里。”
苏温询不清楚轻恩具体的功法水平,但就他自己描述的好几次出入合欢宗还毫发无伤,想来应该十分了得。他要是去找段语念寻仇,段语念怕是连他的一掌都接不下。
“不说这些没意思的,今日我上山时还给你带了些礼物,不知你会不会喜欢,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也就拿来看看,解解闷。”苏温询兴致勃勃的拉开了话题,表情瞬间从生气变换到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