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嬉笑了一会,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
村长老婆拿了点酥油和芝麻出来,还有好几个家养鸡生的蛋。
“这是在干嘛?”宁恬戳戳闻朝,她不就离开一会,怎么感觉错过了全世界。
闻朝低声细语告诉她:“快要做香谷饼了。”
“奥~那我来得真是时候。”
外头院子里摆着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堆吃的,还有几根擀面杖,宁恬趁周围人都不注意,捞起一块□□糖就往嘴里送。
顿时,她甜得眯起眼,心情更加美妙。
偷吃归偷吃,学习还是需要认真学,宁恬睁着大眼睛,一丝不苟观察村长和他老婆做饼子的手法。
两位老人顾及到年轻人从来没学过,故意把动作放慢,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变成一个饼子。
宁恬眨巴眨巴,她看得眼花缭乱,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放那么多东西!
她问黎落落:“你会了吗?”
后者摇头跟个拨浪鼓一样。
她又问闻朝同样的话,对方迟疑几秒,给出答案:“眼睛会了。”
宁恬掩嘴偷笑,她也只是眼睛会了呢。
宁恬就喜欢有挑战的新鲜事物,越是困难她越要做到。
她从口袋掏出手机,点了录像模式,把村长从头到尾的动作拍下来,到时候自己做的时候一比一对照看。
太阳快要落山,红艳艳得仿佛要滴血,天边云霞如一道彩带,尾部勾出细弯儿。
嘉宾们一下午的时间都在村长家学习,最终也吃到了正宗的香谷饼,搭配当地有名的绿茶,口感酥软,满齿香甜,几个人分一分,把下午的做的所有香谷饼全都吃完。
他们想要完成好任务的决心更加旺盛,不把这么好吃的饼饼推广出去太可惜。
村长老婆是个热情淳朴的农村妇女,见到几个年轻人忙着帮她收拾东西,还抢着将稻谷搬到家里去,自己倒是插不上一手。
她笑逐颜开,“晚上在我家吃饭吧!”
起初几人都推推搡搡,毕竟好几个人呢,今天已经叨扰村长夫妻两人很久,再让他们蹭顿饭实在拉不下脸。
最后还是村长发话,他一张饱含沧桑的脸佯装生气,浓密的眉毛蹙在一起,使得皱纹更深,其他人也不敢拒绝。
丁沁很有诚意地站在前面,“那就麻烦阿婆阿爷了。”
阿婆摆摆手,笑得更加开怀,“不麻烦不麻烦,人多才热闹呢。”
村长和妻子在这座小镇已生活几十年,早就产生感情,两人培育一儿一女,都很有出息,在城里工作,也都买房,算是彻底在城市安居,平时也只有重大节日才会回家看望两位老人。
儿子女儿早就想把二老接到城里去,他们也商量着可以一起买套小房子供两位住,最终都被拒绝,村长背着手板脸道:“我才不去!城里乌烟瘴气的,吃个菜都要去市场买!”
这话也是真理,到底是乡下自在,适合养老。
村长两人也算忙活大半辈子,晚年不穿吃穿,日子过得滋润,去年他心血来潮,还跟老伴学着年轻人的热潮儿,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夕阳西下,殷红的火烧云是世上最美的油画,绚丽夺目,是一天中最高光的色彩,也像人的生命,炽热灼烈。
村长家整个一幢就像被油菜花包围,抬眼入目就是一片耀眼的黄,看得人心颤。油菜花地离小院很近,中间特意留了一道,让井水流下去,平时洗完菜的水刚好可以浇灌菜地。
尽管村长阿婆就两个人,但家里的冰箱就像潘多拉的盒子,装得满满当当,家里有人来做客,阿婆也是一点不吝啬吃食,拿了一大堆出来。
宁恬见状哭笑不得,忙说“够了够了”,阿婆依旧喜滋滋往外拿,“你们在长身体呢,多吃点。”
阿婆的手脚不太灵活了,众人也不可能真的坐在这里等吃,纷纷站起来找活干。
但掌勺的工作并没有交给他们,阿婆搬出来几条长形的木凳,招呼大家坐下来,笑眯眯说:“你们准备得差不多了就都出来吧,交给老头子做。”
她让宁恬和黎落落坐在自己两边,牵起两人的手,轻轻摩挲手臂上细嫩的皮肤,倏地感叹:“长得真好啊。”
阿婆夸起两个女孩来,貌似想透过她们思念自己的女儿,宁恬同样把另一只手放在她手上,阿婆的手常年干农活,已经粗糙不堪,浓浓的古铜色,但很温暖、很宽大。
她说:“我的女儿比你们大好几岁,她当年就是从这里考出去的……”
阿婆的眉目充满骄傲,许是太过想念女儿,拉着两人说了很多。
无论是宁恬还是黎落落,心底触动很大,两人相视一笑,貌似读懂了对方所想。
宁恬:“姐姐好厉害啊!”
阿婆染上自豪之色:“她很要强的。”
“你们更厉害呢,上电视,成为大明星!”
她说“大明星”的时候声音拉长,语调上扬,像小孩一样充满玩心,把两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黎落落:“我们才羡慕姐姐在大公司上班呢。”
这么多年过去,经历过娱乐圈的闪闪发光,也有过浑浑噩噩,她当初的那个梦想突然变得渺小,如果可以,黎落落想更快地退圈,陪陪父母,也陪陪自己。
“各有各的好啊……”
天色渐渐变黑,众人都没感觉似的,乍一抬头,已经看不到油菜花的颜色,微风拂过花枝,似隐形的蝴蝶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