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头一个接过周檀手里豆腐的老婆子人老,但反应却丝毫不慢。
“娃子你看我家里那个大小子怎么样?身板儿壮得一顿能吃四碗饭,给你当个帮手行不?”
“不成!你家那大小子光能吃,干活墨迹得像个娘们,还不如让俺们家那个三小子去!”另一个婶子前脚呛完声,后脚又急忙拉着周檀跟他推销自己家三小子。
“大虎家的你放屁!我家大小子怎么就……”
眼看牛车上的几个婶娘们就快急眼了,周檀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如此顺利,甚至顺利得过了头。
他连忙出声,“婶娘们都先别急,我还没说完、”
“那你快说啊!檀哥儿!”一个婶子催促道。
周檀眨眨眼,从善如流地将他刚才从瓦子出来时脑子里冒出来的一个念头换了个说法,对牛车上的人解释。
末了,还补了一句,“越快越好,赶在大学封山前还能多赚一些。”
牛车上的人们神情若有所思,有不信的,自然也有相信的。
面对婶子们想得到更多保证的追问,周檀也只能笑笑,重复一遍换豆腐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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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会儿功夫,周檀给人解释得嗓子眼都冒烟了,吴婶子才一脸喜色地领着一个其貌不扬、个头不高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年轻小子落在吴婶子后头一步,没等走近,眼神就被牛车上坐着的周檀吸引住了,挪都挪不开。
周檀有种被冒犯的怒意,神情冷了下来,右手揣进衣襟里,握住了这几天一直随身携带的铁剪子。
前世因为和现在如出一辙的出色外表和过于传奇戏剧的运动员经历,不是没有同性和他表明过心迹。
但被人用这么恶心的视线盯着,还是头一回。
周檀:不知道为什么,穿进来后有了这么多别致可笑的第一回……
见吴婶子都一屁股坐上了牛车,男人却还在原地站着,眼神不老实地在周檀身上流连着。
周檀冷冷警告,“再看,给你眼珠子挖了。”
话中的寒意和狠厉让在场的听者都下意识战栗了下。
牛车上的婶娘们包括老文叔都齐齐一静。
同一个村子,前几日邻村柱子那件事闹那么大,村里人人基本上都知道周檀那下手狠辣的一剪子,甚至有些人当时还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柱子鲜血淋漓的惨状。
周檀的外表太过无害艳丽,像一朵微绽摇曳的水仙,下意识让人忽略了他的杀伤力。
眼前这个可不是个单纯的水仙,而是一株真的会下手的猪笼草。
这事村里人知道,吴绣花知道,但吴绣花的娘家侄子可不知道。
吴文见周檀看着文弱,没想到还有这般胆子敢挑衅他,当即嗤笑出声。
“还敢挖了我的眼睛?我就站在这儿不动,你倒是来呀!”
吴绣花闻言一惊,“这可使不得啊,小文!”
见宝贝侄子居然还往前走了一步,她急得脚步踉跄直接从牛车上跳了下来,想把吴文往后拉。
手上一边拉,眼神还充满怨愤地瞪了周檀一眼,嘴里还劝道:“咱们走,不理这个毒夫!”
吴文被瘦小的吴绣花猝不及防拉了个踉跄,恼火得一把将人推向一旁,“滚一边儿去!老不死的!”
吴绣花丝毫没有防备地摔在了没有草皮的土坡上,疼得直叫唤。
就算这样,她脸上也没有一丝对娘家侄子的怨愤,还在担忧着吴文的安危。
“小文听姑的,那个小贱人是真的一把剪子把男人的老二给搞烂了,你快离他远着点儿!
“要是这小贱人伤着你,姑可怎么和你娘你爹交待啊!”
小贱人周檀:……
老虎不发威,那他当个猫儿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