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一直在那边嘀嘀咕咕的很吵啊!”赤井歌未一手拍在课桌上,表情凶狠地瞪着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女生。
她平时很爱笑,对人总是一副阳光开朗的模样,但不知道是不是跟赤井玛丽跟久了,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是有种让人害怕的感觉。
几人一时间噤了声,毕竟她们是在背后议论别人。
毛利兰则是眉头蹙起,不确定地问道:“她们刚刚……是提到了小田原市对吧?”
铃木园子看向她:“你想到什么了吗,小兰?”
“这个嘛……”毛利兰不太确定地抬起头看向工藤新一,“新一,你还记得我们去年到神奈川的海边玩吗?”
工藤新一摸着下巴:“这么一说,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回酒店的路上还看到有个人要跳楼……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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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
手指穿过铁丝网,霜月整个人几乎是贴在阳台边缘俯视的楼下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浅色的眼睛被一层阴影笼罩。
“在高处俯视他们很有意思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么匆匆忙忙,要么说说笑笑,就好像自己个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一样。”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霜月侧过身,楼顶的风吹起她披散着的长发,在地面上投下一片张牙舞爪的影子:“你想起来了啊,工藤同学。”
一年前,他也是这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而另一位少女……
毛利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笑着说道:“我也想起来了。”
而另一位少女,在她即将坠落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
“难怪你总是看我和小兰,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工藤新一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缓步来到天台边缘,“这里可是围着铁丝网,而且五楼跳下去不一定能死成,说不定会变成半身不……”
“梆!”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工藤新一头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一个红色鼓包。
赤井歌未握着冒热气的拳头笑眯眯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抱歉,这家伙不太会说话。”
“喂喂喂,新一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学点好话……”匆匆忙忙跑上来的铃木园子也没漏掉好友的话,顿时叉着腰站在了赤井歌未那边。
毛利兰无言片刻,没能从脑海里搜寻到给竹马找补的话语:“咳,霜月同学……”
“噗嗤……”
“不要听新一胡说啦……诶?”毛利兰猛地瞪大眼睛。
晴空下,铁丝网前,霜月弯起那双水绿色的眼睛,抬手将随风飞舞的发丝拢到耳后,袖口之间的手腕若隐若现几道陈旧疤痕。
“谢谢。”
几人之间的互损戛然而止。
毛利兰呆呆地眨了眨眼:“霜月同学,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谢谢。”霜月重复道。
让她有了一点点活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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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多少算是放下了一点寻死的想法,后来我们陪她一直等到了她的父母……”毛利兰说着,心情低落下来。
工藤新一接道:“结果那两个人说,霜月为什么要跳楼,浪费他们的时间,她这时候应该在上课外补习班,一个月里把钢琴考级考过什么的。怎么说呢……他们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家女儿不久前差点就死了。”
他的话语很冷静,但表情显然表达着不赞同。
铃木园子愤愤握拳:“怎么能这么说啊?她明明是他们的孩子吧?”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孩子,既然决定了要养育成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赤井歌未想起了玛丽妈妈——她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她也大致知道自己的身世,因而对于能被玛丽抚养长大这件事非常感激。
这么一想,玛丽妈妈先后养了四个孩子,真是辛苦啊。
工藤新一抱臂:“理所当然地,我狠狠地说了一顿她的父母……”
“只不过效果不怎么好。”毛利兰垂下眼帘,“最后霜月同学被她的父母带走了,我们也没有再见过她。”
“我记得那个时候,警察好像有说过他们的名字来着……”工藤新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霜月、霜月……她原本的名字,应该是叫做「幸霜月」才对。”
一直低着头的赤井歌未在手机屏幕上点点划划着什么,将屏幕翻转过来面朝三人:“如果说是「幸氏会社」的话,我有一点印象。”
屏幕上是一段简短的报导,今年年初,幸氏会社社长幸纱里奈与其丈夫幸敬二无故失踪,会社内部发生动荡,最后社长那个神秘的还未成年的女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会社迅速稳定下来,并且掌控了会社内部的绝对话语权。
无故失踪……
身为侦探,工藤新一对这些字眼十分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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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另一边。
霜月背靠着樱花树,任由花瓣飘落在头顶,再滑落到脸颊上,最后埋入泥土。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跳楼没能成功,世界还好像在一瞬间变了个样似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这两个漫画角色忽然出现,她原先那两个还算是能和正常搭上边的父母变成了偏执得不行的性格,就连她选定的高楼也莫名其妙变成了日本的教学楼……
好在她会日语,她试着和父母交流过,但最后都失败了,换来的只有黑暗和饥饿的牢笼。
就在今年年初,她终于下定决心挣脱牢笼,以雷霆手段控制住会社以后,转学来到了米花町的帝丹高中。
既然那时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救了她,给了她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活下去的希望火种。
她就会报以同等的恩情。
琴酒、伏特加、黑衣组织吗?
反正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威胁她的东西了,这条被救下来的命,就用来帮助他们吧。
所有她知道的情报,都可以给工藤新一。
而那位从未出现在漫画里的赤井歌未……赤井这个姓氏,可没有那么简单。
“啊,找到了!”
拐角处,赤井歌未挥着手向她跑来,身后跟着工藤新一、毛利兰和铃木园子。
她气喘吁吁地停在霜月面前,笑着伸出手:“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这周末有空吗?要不要去多罗碧加乐园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