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串连音消逝在风中,我维持着举铃过顶的姿态,目光不自觉扫向人群。
无数张面孔簇拥在一起,我却总能轻易从中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那一张。
他那时凝望着我,用嘴缓缓比出一个个口型。
我的写轮眼轻而易举读出了他无声的言语。
——他说:新年快乐。
下了台,我逆着人群向鼬走去,这时有个人直挺挺站在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皱着眉看着他。
“这位姑娘,”他含情脉脉地望着我:“不自谦地说,在下也算是位诗人,姑娘刚才的表演着实惊为天人,让在下心潮澎湃,灵感顿生,以至瑰词满腹,华藻盈腔,许得一吐为快——”
“说人话。”我不耐烦道。
“咳……”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在下方才为姑娘赋诗一首,姑娘且听听看。”
随后只听他抑扬顿挫地念——
“有美人兮惊鸿照影出月窟,差可拟兮明珠生辉落凡尘;
肤若春桃覆雪比玲珑,面似皎月染霞赛棽俪;
转眄流光兮顾盼遗彩,白璧无瑕兮绰约仙姿。
问伊来处九天上,询卿归处红尘里。
叹得何方芝兰琼树又临风,金风玉露兮联珠合璧。”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别的事了吧?我要找我的同伴去了,拜拜。”
他连忙挽留:“姑娘留步!敢问姑娘芳名?!”
“宇智波霸王花。”我随口胡诌。
“啊!原来是霸王花姑娘!多么与众不同,特立独行的名字啊!就像姑娘你一样神秘独特!”他仍围在我身边聒噪个不停。
“你怎么还跟着我?”我瞥他一眼,加快了步伐,把他远远甩在了后面。
“霸王花姑娘——诶,花桑——”大概是觉得霸王花这名字过于拗口,他直接换了个叫法:“花桑,别走啊花桑!花桑,花桑——没有你我怎么活啊花桑——”(是的没错,作者在玩梗。)
我直接瞬身离开,把他彻底甩掉后,终于是眼不见心不烦。我继续向出口走去,而此时鼬和鬼鲛站在一盏灯笼下,见我出现也未表现出惊讶,只轻轻点了点头。
灯笼温暖的光笼罩之下,他们所处的位置恍如黑夜中一座游离的孤岛。
我朝他奔过去,如迷途的旅人在黑暗中追逐着唯一散发微光的北极星。
我说:“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