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剑虚着眼放下手,恨铁不成钢道:“他都知道你是谁,还让你去给他打杂,这不就是在戏弄你么!”
“可是……”
“可是什么?”听剑瞪了骆青一眼,“炸炉的钱小师弟帮你出了,至于那破灯,你这又是钱长老,又是芙笛仙子,甚至连立字据的话都说了。他凭什么不让你走?”
“这……”
“所以他就是有意要折辱你,借机抬高自己的身价。”听剑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前者就像当初肖顺被人挂在风月楼外面一样,以后沈师叔出门,谁都要对她指指点点。后者的意思更加明显了,他乔席云厉害啊,连剑宗的亲传弟子都要在他面前伏首为奴。我再说深一点,术宗的肖顺,剑宗的你,都折在风月楼手里,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他们有意为之。”
“师姐……不至于吧。”骆青被她的话吓到了。
“谁让你是沈师叔的徒弟,剑宗亲传呢。”听剑起身,“所以你确定,这样的人,能混进主角团么?”
说完她推开门,留下若有所思的骆青出去了。
走出了烦闷的屋子,听剑刚吸了一口气,就看见文昭之正在趴在船舷边等着她。
“师姐。”见人走过来,文昭之也松手跳了下来,“骆师姐还好么?”
听剑一手撑在船舷有气无力道:“还好,不至于寻死觅活。”
“唔……听上去……不是什么好事。”文昭之摸了摸鼻子,两脚踮起,挂在了船舷上,“不过师姐,那位乔师兄的行为有些奇怪啊。”
“怎么说?”听剑斜眼望他。
“说不准,就是觉得有些奇怪。”文昭之支支吾吾道,“他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为什么还不放骆师姐走呢,莫非他来头很大,不怕我们剑宗?”
“哈哈,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剑笑了两声,“是啊,你说他抓了小妮子,一不对外放出风声,二不带人招摇过市,还让人守着最重要的丹炉,你说为什么呢。”
文昭之虚着眼道:“师姐,你把问题踢回来了。”
“因为这是个好问题。”听剑摊手,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
“当真不知?”文昭之狐疑地看着她,“那师姐你最后为什么要给他骆师姐做的琉璃盏?”
“啊,那个啊。”听剑像是刚想起来这件事情,随意道,“反正他不是总惦记那破灯么,正好我手里有,就给他一个呗。而且这种琉璃盏小妮子做过好多,我院里都放不下了。给一个不亏。”
文昭之无言,沉默地翻了个白眼。
他这个师姐啊,嘴里果然没半句实话,分明几个时辰前才说那盏“绝无仅有”,一转头,限量变量产了。
不过她既然这么敷衍了,文昭之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他跟听剑招呼了一声就回去了。
这次术宗之行,让他大开眼界,同时也对不周界的局势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最重要的是,他筑基初期的桎梏已经有了松动迹象,如果他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就能一举突破到筑基中期。
所以他得抓紧机会,修炼去了。
船舫破云而行,一路上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顺利降落到了刀宗西北角,一处叫花荣城的地方。
此处以风景独特闻名,不少附庸风雅的人都喜欢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一花一叶自成一景,一景一色筑风月无边。
是了,这里还是风月楼总楼所在。
下了船,三人找了一处无人之地恢复了原本的相貌,文昭之看着俊朗的蓝衣青年一转身就变回了艳丽的白衣女子,有些呆滞地揉了揉眼睛。
总觉得,师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是害怕么?
先前对着蓝衣青年叫师姐都不觉得有心理障碍的人,现在突然局促起来。
“怎么?小师弟,你对我有意见了?”听剑看着下意识躲开她手的文昭之,眨了眨眼睛。
文昭之连忙摇头,借着晃动劲甩掉了脑子里面的怪异想法。
他怎么可能怕师姐呢?
文昭之这么想着,率先走了出去,朝着城门而去。
听剑和骆青两人对视一眼,假装没有看见他通红的耳朵,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前一后到了城门口,发现这里果然如先前听说的那般,戒备森严。与双炎城相比,这里不仅多了五名弟子监守,更是拿着一面镜子照着每一个想要进城之人。
“玄光镜,能看穿化神期以下修士的伪装。”听剑站在他旁边道,“看起来是出了大事。”
三人站在城外一步未动,这很快就引起了守城弟子的注意。他们看了一眼贴在城墙上的画像,然后手持兵刃冲了上去。
于是乎,他们很快就知道刀宗如此严阵以待的原因——-柳玄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