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都没有想到,两年前的一天,一人手持一柄朴刀上门,将四院比较出名的弟子全部打败。
这人,就是消失了十三年的,柳汗青的另一个儿子,柳玄空。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是凡人,而是身负三灵根的筑基修士。
……
“前辈,灵根之事乃是天定,此人出生时就是凡人,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修士。”柳玄相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语气十分坚定,“其中一定有鬼,如今父亲遭他囚禁,晚辈也被他派人追杀。还请前辈看在昔日情分上,救救父亲。”
说着他又跪下去要给听剑磕头。
这次听剑早有准备,他刚跪下,黑剑带着剑鞘就从他双臂腋下穿过,将人直接架了起来。
“看在你年幼,我就不跟你计较什么昔日情分这种话了。”听剑道,“你父亲当年本是冲着三阙夺魁而去,却被我挡了路。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是我救了他,你这当儿子的,怕是要挨揍。所以我人好,为了避免你被打,就不帮你了。”
说着手指一转,黑剑就乖乖的架着人往外走。
“前辈何意?”柳玄相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时,人已经到了门口,就差这么一步就要被丢出去了。他面色一白连忙叫喊着,“前辈!前辈!”
文昭之看着他面色发白的样子,叹着气看了听剑一眼,后者手腕一扭,门口还在咋呼的人就这么摔了下来。
“师姐,我去处理。”留下这么一句话,文昭之上前,将人扶着走了出去。
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骆青这个时候坐到了听剑对面,娃娃脸上满是不解:“师姐,他都这样了,你怎么忍心拒绝啊。”
听剑斜着眼反问她:“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可信?”
“应该都是真的吧。”骆青想了想回答,“当年那女子想借子上位,闹得风风雨雨这我们都是知道的。少宗主说的也很符合我们对柳宗主的了解。最近不周界出现了不少凡人突然获得灵根的事情。事有蹊跷,宗主师伯已经下令让风师兄去查了。这位柳二少爷怕不也是同样的情况。我们介入一下说不定还能帮上风师兄的忙。”
“小妮子,你看了这么多年话本,听完他的故事就只能想到这些?”听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么?当我问你问题的时候,你就不应该只想着问题。以方才的问题为例,你应该想到的是,他的一面之词,是真的事实,还是偏见,还是谎言。”
“什么意思?”骆青迷茫了。
“你看啊,他说自己这个兄弟被放逐十三年,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地囚禁宗主,暗算少宗主,他有这个能耐么?如果你对此有疑虑,不如换个角度想想。”听剑对骆青就没有当初对文昭之的犀利语气,接下来的话更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一个少年,本该随其母一并放逐,但实际上这不过是对外的说法,他一直被留在宗内,因为其母之过和普通人的身份,多年来一直受到刀宗上下的欺辱。后来因为一次意外,他在被人追逐中跌落山崖,意外发现自己母亲一族的身世,这才发现自己的灵根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因为母族体质的特性被掩盖了。少年获得灵根后,苦修数载,最后拿着逼他跳崖的人的刀,杀了回来。”
“啊?师姐,前半段听着还像回事,后面是什么鬼啊!”骆青听到最后忍不住吐槽,“该不会是你编的吧?”
“就是我编的啊。”听剑竟然点头承认了,“可是你不过是借着后半部分的假在怀疑我之前的话,关于前半部分的事情,你能否定它不存在么?”
骆青听着她的话,若有所思:“也是,我们与刀宗交流不多,也不知道柳玄空是不是真的被欺负了这么多年。如果这是真的,那我们帮柳玄相岂不是助纣为虐。”
“那你还帮忙么?”
“不了不了。”骆青连连摇头,“柳玄空的故事要是放在话本里面,就是妥妥的主角,师姐你知道么,跟主角作对一般是没有好下场的。”
另一边,文昭之扶着柳玄相慢慢走回他们方才审问杀手的房间。
那名杀手交代完一切后,文昭之就在听剑的示意下了解了他的性命,尸骨也顺便烧了个一干二净。
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文昭之心里有点不舒服,但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做。
人活着,或者尸体被发现,都有可能查到他们身上来。
很多时候麻烦就是这么找上门的。它并不以人的意志而行动,却能影响人的行为和今后的命运。
“少宗主。”文昭之将人扶到桌边坐下,“还请你莫要误会师姐。我们是外人,应少宗主相邀去刀宗做客还行,若是插手你们的家务事,或者宗内事务,怕是会引起更多人对少宗主的不满。”
“那我现在就邀请你们去宗内。”柳玄相飞快回答。
文昭之摇头:“多谢少宗主美意,只是我们还有要事,明日就要离开。”
柳玄相的眼睛一瞬间黯淡下来,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昭之看着他,心里默默叹气。
其实就算听剑不拒绝他,文昭之自己也不会答应帮忙。
小册子上写得明白,刀宗的下一任宗主就是柳玄空,至于他眼前之人。
最后一次记载是重伤濒死去了北边,之后是死是活,倒也没说。
他在丹黄霞秘境中的所作所为,虽然改变了一些事情,但却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所以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正想着,他就看见柳玄相忽然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外面走去。
“少宗主!”文昭之连忙上去拉住他,“你伤势未愈,现在露面,太危险了。”
“那也好过在这里看着父亲被贼人囚禁控制!”柳玄相这回倒是硬气了起来,不管文昭之怎么拉扯都一个劲地往外冲,“就算死,我也要死在父亲身边!”
“你……”
这人是否有点过于天真了?
文昭之拉了又拉,劝了又劝,最后只得叹气一声,用身子挡住了门,而后在对方挤过来时开口,“你现在不能在外露脸,想杀你的人在暗处,你在明处,对你不利。”
“你愿意帮我了?”柳玄相一脸惊讶地停下来,“我该怎么做?”
“我们走后,房间不退,你在这里等着。”文昭之道,“等我们回来后再行动。”
等到那个时候,他再传信让人去北边吧。文昭之心想,人活着总比死了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