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水流都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脚下,白青葙狠狠地沉默了一下。
不过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好像做一个普通人习惯了,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法术该如何使用。
努力地在记忆里搜寻,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掐着手诀,对着屋顶的破洞,一道微弱的灵力摇摇晃晃地展开,艰难地变成薄膜的形状,十分勉强地附在屋顶的漏洞处。
无忧皱眉看着白青葙,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法术她都使得这么勉强,这剑宗到底是怎么教导弟子的?对这剑宗也生出了许多的不满来。
雨滴不再落入屋内,呼啸的带着水汽的风也不再向屋子里倾灌,房间似乎变得温暖了许多。
白青葙摸了一把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转而看向无忧有些得意。
目光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到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上,这样深的伤痕,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能下这样的死手,不过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的好。
她可不想被卷进这样的是非之中,“明日等雨停了你便自行离去吧。”
白青葙懒懒地用手撑着头,也不去问他是怎么来到这里,又是发生了什么才变成这副模样。
无忧抬眼看向白青葙,眸光中满是惊讶,他还以为按照她的性子,会追根究底问个明明白白。
不过若是她问了,他也回答不出来,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身体近乎破碎,灵力也近乎耗尽。
他不过是像往常一样睡了一觉,醒来就是这样的情况,这真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来到这里一定不是偶然。
这背后不知是谁在捣鬼,看来他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他得想个办法留下来,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还带着迷茫。
暗淡的烛光下,阴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白青葙只觉得他身上充满了无助的气息,回想起刚才,他连自己名字都说的很不确定。
心中浮现一个荒谬的猜想,“你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闻言无忧的眼睛蹭地一下亮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有了这种误会,不过正愁没有可以留下来的理由。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无忧当即便顺着她的话,身子往旁边一歪,虚弱地靠在桌旁,痛苦地捂住头,“嘶—我的头好疼。”
白青葙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她不会被他赖上吧。
无忧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暗绿的眸子,像是一池澄澈的春水,映照着一抹摇曳的烛火,眸光闪动看起来无害极了。
“可你不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无忧痛苦地捂住头,声音痛苦嘶哑道:“除了名字以外,我的脑海里只有模糊的片段,只要一仔细去想,头就像是要裂开一样。”
朦胧的烛火映照着他如玉的侧脸,墨色微湿的发丝黏在耳畔,白皙的皮肤上,沾染了些许殷红的血迹,红黑白三种颜色的极致对比,苍白柔弱的模样,让人不住地想去怜惜。
无忧暼了一眼白青葙,见她神情有所松动,更加卖力地演了起来。
侧着头用完好的左边脸颊对着她,微暗的烛火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柔弱而可怜地看着白青葙,浑身洋溢着无助的气息,像是走失的小狗,湿漉漉的样子可怜极了。
看着他这幅可怜样子,想让他明天立马离开的话,到了嘴边转了转终究还是咽了下去,屋外的大雨并未停歇,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将这座远离其他弟子居所的小院隔离开。
“算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然后看了看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还有眼前的桌子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白青葙沉默了一下,“至于睡在哪里,你自己想想办法吧。”说着,把自己身上披着的外衫扔向无忧。一溜烟跑回床上,拉过被子把头盖住作鸵鸟状。
带着温热体温的外衫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无忧呆滞一瞬,将衣服拿了下来,带着淡淡桃花香,细嗅之下还夹杂着一丝少女天然的体香。
察觉自己在做什么孟浪之事,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将手中的衣服放到桌子的另一边,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
淡淡的绯红从他的耳后不受控制地晕开。
长出一口气,稳住心神,闭上眼运转灵力,开始修复身体。
另一边白青葙躺在床上有些心烦意乱,那个梦让她有些在意。
梦中被灌输的记忆清晰地存在于她的脑海中,历历在目,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般,那些感觉真实得让她有些害怕。
白青葙翻了个身,算了不想了,就是一个比较真实的梦罢了,何必想那么多。
属于剑宗的记忆渐渐回笼,她突然有些恍惚,不知道明天醒来会是在哪里。
会不会这又是一场梦,梦醒她就又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