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有病。
自知求饶无用后,在这种事上他就选择了咬牙承受,可宿鬼偏生不肯放过他,得寸进尺的硬是要逼着他喊出声来。
不出声的话,宿鬼会生气。
他如愿出声的时候,宿鬼还是不满意。
左右宿鬼就是要挑刺。
衣片垂落,暮言卿瓷白的身子颤栗着,视线因着冲撞而微微涣散开来,他不情不愿,几欲咬牙切齿。
“宿鬼,你简直就是……”
宿鬼笑意温然,“我就是什么?”
果然又生气了。
被抵入至深处,手指受力而不稳,暮言卿神色倔强,索性不管不顾了起来,哪怕说出口的话断断续续地不成句子。
“莫、莫名其妙。”
其实何止是莫名其妙,但他已经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说宿鬼了。
“莫名其妙?”
轻笑散落,宿鬼的语调变得异常平静下来,“只不过是想要阿卿说几句好话而已,阿卿就觉得我是莫名其妙?”
他只是想要阿卿多看一看他,多同他说一说话,多对他笑一笑,多理一理他,多喜欢他一些。
不过仅此而已,阿卿却觉得他是莫名其妙?
那先前他所做出的一切,在阿卿看来是不是也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不出意外的,宿鬼更加生气了,甚至是越往下想就越生气,期间夹杂着的怒意更重了。
“阿卿要不要我更莫名其妙一些?”
“……”
呼吸频率错乱,眼前的事物一度晃成了残影,斑驳得不成样子。
恍恍惚惚,昏昏沉沉。
一切都听不真切,也落不到实处。
暮言卿的意识已为沦陷状态,感知不到外界的声音,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只得紧紧地攀附着那罪魁祸首,难以自救的沉沦了下去……
宿鬼生气的后果就是,暮言卿被生生弄昏了过去,然后又被硬生生的给弄醒。
月浅灯深之际,依稀还可见人影交叠,这一夜貌似格外冗长。
“唔……”
暮言卿意识沉沉浮浮,指间与宿鬼紧紧相扣,密不透风的缠绵让他感觉好难受,有点快喘不过气了。
“阿卿……”
指端抚着少年绵软的小腹,抚过微微鼓起的位置,宿鬼温柔的眸光中浸满了骇人的占有欲。
“把阿卿的这里都弄满好不好?”
宿鬼贪婪灼热的目光停留在少年腹部,眸色逐渐的痴迷了起来,唇畔勾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就像怀孕那样……”
暮言卿惊觉可怕,意识回拢了不少,伸手想要推开他,声线中是掩盖不住的颤抖。
“宿鬼你、你是疯了吗?”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宿鬼回予浅笑,一点也瞧不出有半分生气的迹象,“是啊,我疯了,我还莫名其妙。”
暮言卿:“……”
宿鬼顺应己意,落吻于入眸的雪肤,细密轻柔的一点点下吻至少年的腰腹,口吻从始至终皆是淡淡的。
“阿卿的说法我很是认同,阿卿不妨在多说一说?”
他底下的动作不见丝毫停缓,紧扣着少年纤细的腰肢,残忍且毫不留情地向里碾压着。
前所未有的深度,暮言卿呼吸一窒,眸里立即就漫出了水光,脑袋在这一瞬间昏得厉害,自己支离破碎的错觉袭来。
好疼。
好疼好疼。
暮言卿睫羽微抖,泪水划落入发间,他哆嗦着恳求道:“够、够了,够了宿鬼……”
“不够的。”
宿鬼不予理会,又抚了抚那处位置,“阿卿,这还远远不够……”
暮言卿昏头昏脑的,已经被弄得有些神智离体了,可还是听清了这句话。
“不要了……难受……”
暮言卿挣扎求饶无果,难受的单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却更为直观的感受到了腹部的撞击起伏,只觉愈发的酸胀难捱。
“哈啊——!”
帮帮他。
来个人帮帮他。
把他解救出来……
想要蜷缩起来却又被强行打开,少年眼尾晕红,看起来脆弱不堪,几乎是处于迷蒙的状态,口中本能的喊着施暴者的名字。
“宿鬼。”
“宿鬼。”
“宿鬼。”
一声声呼喊砸落而下,细小而颤抖的,少年可怜无助极了,他喊出的这个姓名仿佛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可,他的苦痛本就源自于施暴者。
宿鬼退让了一步,“我轻一些好不好?”
暮言卿捂着腹部,含糊不清地仍喊着他。
这下宿鬼无可奈何了,在有气也只能够自己消化了,他也早已动了恻隐之心,面对阿卿他总是忍不住的心软。
宿鬼抬手将少年的泪珠轻轻擦去,温声细语地道着歉,“是我不好,怪我不知轻重,阿卿不哭了。”
暮言卿得以缓了口气,昏沌感没这么重了,但腹部还是难受得紧,“宿鬼……”
见情况不对,宿鬼拿过一旁的衣物把他裹好,而后探了探他的额头,“阿卿可是觉得冷?”
暮言卿摇了摇脑袋,浑身都虚脱了。
宿鬼抱他下案,轻声询问道:“那是肚子不舒服?”
暮言卿半阖着眸子,蜷缩在宿鬼怀中,强撑着意识迷糊的低应了一声。
怕他的难受加重,宿鬼没有把人抱回寝殿,而是把暮言卿抱到了偏殿的软榻上,紧接着便轻柔的按着他的腹部。
暮言卿抓着宿鬼的单衣,半开半阖的眸色显得茫然,唇间喘息不止,泪水止不住的滚落。
他依然在喊着他。
不安、害怕、颤抖。
“宿鬼……宿鬼……”
“我在呢,阿卿别怕。”
宿鬼安抚性的吻了一下他的眉心,温声哄道:“一会儿就不难受了,一会儿就好了,阿卿不哭。”
体内的那些污秽物不断流出,宛如失禁一般的难堪,尽管暮言卿还尚在恍惚中,但他仅留的意识在告诉他。
他衣不蔽体,他尊严丢尽,他很难受很难受。
可怜的少年眼眶通红,流着泪控诉施暴者,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怨厌压抑。
哀凄、难堪、厌恶。
“我讨厌你……”
“……”
死寂了半瞬后,宿鬼缓缓回答道:“我知道。”
“我讨厌你……”
宿鬼转手紧紧地抱着暮言卿,舍不得松开一星半点,身躯相贴之间空隙难留。
“我知道的,阿卿。”
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怎会看不出来呢?
宿鬼轻拍着他的背,继续哄着,“阿卿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我都明白的,讨厌我也没关系,但阿卿得待在这里,待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不要让我找不到阿卿。”
肋骨被勒到生疼,暮言卿被死死圈在怀里,几欲无法呼吸,力道大的好似要将两人给融入至一块。
暮言卿小声小气地抽噎,仍在意识不清的重复着,“我讨厌你宿鬼……”
宿鬼耐心的回应着他一次次的讨厌,“我知道的。”
就这样一说一应,伴随着时响时歇的虫鸣声,不知不觉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
宿鬼缓声问道:“阿卿还觉得难受吗?”
暮言卿推了推宿鬼没推开,他松开了抓着宿鬼衣服的手,反应缓慢地挪动了几下,仍是有些迷茫,还有点似懂非懂的。
“我……”
瞬息间,宿鬼便知晓了少年的所想,叹气了一下,“好好好,阿卿讨厌我,阿卿最讨厌我了。”
“嗯。”
宿鬼轻哄着他入睡,“阿卿不闹了好不好,睡一觉就不难受了,我会陪着阿卿的,剩下的等明日在说。”
几番云雨过后,加之状态不对劲,暮言卿自是不堪其累,很快就埋首不动了,犹如脱力般的于宿鬼怀中沉沉睡去。
见他睡着了,宿鬼才敢低声喃喃道:“可我很喜欢阿卿,很喜欢很喜欢。”
但又岂止是很喜欢。
他也觉得自己是疯了,不然又怎会如此?
枝影摇曳,斑驳的月影印在少年脸上,破碎错乱,他长睫静静地垂着,看上去温柔安详。
发丝垂落交缠,如同连理枝。
他们颇为相仿,他们貌合神离。
……
灯盏亮起,寝殿内。
宿鬼取来了沾湿了温水的软帕,低眸为他细致的擦着身子,然后在为暮言卿换上干净的亵衣。
被褥软的过分,里头还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味,暮言卿往里埋了埋,不由睡得更沉了些,所露出的那段白颈上尽是啃咬而出的痕迹。
宿鬼穿好衣物,则是回了一趟偏殿,拿出了搁在锦盒内已写好了的合婚庚贴。
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庚贴,宿鬼心情缓和了不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趁着少年还在熟睡时,宿鬼将那只墨黑的细笔递入,抱起他握着他的手,随之把暮言卿这三个字给提了上去。
这纸婚书霎时便化成了几道红纹,分别缠绕在了两人的手腕上。
本想等到阿卿彻底的爱上他,两情相悦之时在结下这血契的,可他的阿卿又想着要逃跑了,为避免夜长梦多,还是提前结了的好。
宿鬼眸光灼灼,贪婪专注的看着少年,胸腔内弥漫起了强烈的欢喜感,他修长的指尖似不知疲倦般的一遍遍描摹着少年的眉眼
阿卿。
他的阿卿。
“阿卿过两日我们便成亲,好不好?”宿鬼缱绻柔情的说着,尽管少年听不见。
他不想在等了,就算阿卿恨他也无妨,终有一日他们会两情相悦的,等成了亲之后,他也可以慢慢的等。
阿卿会成为他的妻子,会成为他的道侣,没有人可以在把阿卿抢走,谁都不能在觊觎他的阿卿。
看着那道契印,宿鬼踌躇了片刻,而后抬手抹去了暮言卿手腕上的红纹。
阿卿醒来后要是看到的话估计又要生气了。
脱衣上榻,宿鬼侧着身子,心满意足的继续盯着他看,视线游离了暮言卿的全身,停在了他那平坦的腹部之上。
宿鬼隔着锦被抚了好的一会儿,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转而便又继续揉着,缓解着少年的不适。
听闻在尘世当中,有些妇人会以孩子做为羁绊,以此来牵绊住自己的夫君。
若是阿卿怀孕了,有没有可能也会被孩子所牵绊住,因此而永远的留下来呢?最后会不会也因此而爱上他呢?
可若真的有了孩子,那阿卿岂不是得要先喜欢上那孩子,然后才能因为心软而妥协,最后才会爱上他。
一联想到此处,宿鬼自己倒是先起了杀心。
要真如那般的话,他一定会发疯的,也会毫不心软地对着那孩子下死手。
在一番作想之后,这念头宿鬼也就作罢了,他极其讨厌有任何的活物来瓜分阿卿的目光,就算是阿卿的孩子也不例外。
还是与阿卿这样耗一辈子吧。
耗到阿卿对他出现爱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