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除了伏知时说“信啊”,其他人都不信。
卓越拍拍屁股想走:“你们玩吧,我们走了。”
“听她说完。”
“你们真不觉得车胎被扎了是巧合?”应悄捏着狗尾草编兔耳朵,“我们那辆车可能是意外,但那帮夕阳红的商务旅游车绝对是预谋,还有,你两次取不出钱不觉得奇怪吗?”
卓越走了一半又回来了,往马路牙子上一蹲:“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但柜员解释得蛮清楚,”卓越又说,“上次是微机没联网,这次是网络有问题,而且银行拐个弯就是派出所,我进去取钱的时候看到有民警在里头办卡,如果银行是假的,那它假的也太逼真了吧?”
蹲久了腿麻,伏知时站起来说:“别的不说,就说车胎被扎了这个事,为什么扎的全是旅游团的车?”
他熟练地摸上应悄的口袋,摸出一袋跳跳糖:“又为什么,建设银行的横幅标语是办卡储蓄赠送鸡蛋和豆油?摆明了就是针对中老年客户。”
跳跳糖是应悄从村里小卖部买的,她多少年没见过这种糖了,觉得新奇买了好几袋。
“我最后一袋,你又给我吃了。”
伏知时晃了晃跳跳糖,还剩一半,他弯下腰捏着应悄脸腮一抬,糖袋往她嘴里倾斜:“一人一半。”
卓越:“不是,分析问题呢怎么就给我干到恋爱频道了。”
两人都没说话,感觉糖在嘴里跳,还是伏知时跳完了先开口:“别打岔,你们品。”
“品出来了。”柯宁十分冷静,“一起干票大的?我觉得我们天生就是主角,学农就相当于升级,升级必然伴随打怪。”
虞小满说:“建设银行就是途中要刷的大boss。”
卓越听得热血沸腾:“干票大的!先想个方案?”
“方案就是回教室学制香,”应悄说,“结束后去报警。”
伏知时:“反正派出所近得很,他玩灯下黑,抓他都是最快出警速度,步行直捣黄龙。”
卓越:“捣黄龙……突然想到青龙网吧老板就叫黄龙。这个成语对黄老板很不友好啊。”
“……”
卓越有时候的脑回路让人跟不上,他蹲在那儿傻乐,品直捣黄龙这个成语,越品越觉得好笑。
品完了想分享,抬头发现大家都走了。
三中的学农活动包含了解非遗里的扎染和制香,活动安排在抵达小香山的第四天。
制香不难,先调香、再和香泥。
和香泥跟和面的手法一样,但伏知时长这么大也没和过面,在那儿艰难地捣鼓,和他捣鼓木雕一样,专注但笨拙。
最后是应悄看不下去了,主动帮他调好比例:“你怎么和我哥一样,他也是养尊处优,碗都刷不明白,炸个汤圆能把厨房炸了。”
她随口又说:“还真是不谙世事的少爷。”
“我会学。”小臂贴着她的手臂蹭了蹭,伏知时低声说,“木雕和做蛋糕都是新学的……我很多不会,你教教我。”
他手腕上的红绳蹭到了她的手背,应悄被他蹭得停了动作:“那你自己来。”
“你们觉不觉得时哥现在特柔软?”卓越观察着对面的动静,迫不及待和两边的朋友分享,“有点像被夺舍了,刚才在建设银行门口还挺正常呢。”
“他一直这样,分人。”
“那你们是不懂我坐在这两人后排的含金量,忘了哪天,反正有一天吧,我听到他——”
伏知时在忙着和香泥,头也不抬地说:“嚼我舌根也不知道背着点人,下次注意。”
一时间,四周都是掩饰尴尬的咳嗽声。
下午结束得早,卓越自告奋勇拿着卡去报警,领着两个警察气势汹汹地杀进银行,结果没过几分钟就灰溜溜地回来了。
“银行现在能取钱了,”彭湃说,“我们去的时候正好有个青年在取钱,建设银行的行长也出来了,说都是误会。”
卓越:“现在怎么办?没人信我们啊,而且也没有证据。”
“这附近有个汽修厂,”应悄往曹军修理厂的方向看,“我那天发现汽修厂停了一辆落满灰尘的车,那车现在还在,问他们租不租,先在这儿守守看。”
伏知时:“行。”
“不行。”曹军叼着烟说,“那辆车是事故车,前两任车主都被这车送走了,第三任车主差点出事,事故车,晦气啊,真不能租。”
“哥,我们租来省宾馆钱呢,我们这么多人一人开个标间得不少钱,租你的车起码能挡挡风,不开,就停在路边休息一晚上,”只有对陌生人的时候,他撒谎才不紧张,“现在秋天了,夜里风凉,没有挡风的地方容易着凉,我同学又闻不了网吧的烟味儿。哥,你帮帮忙。”
“不开?不嫌晦气?”
“没本儿,想开也开不了。”伏知时说,“就算真有鬼来了也得让我们几个抡走。”
卓越:“对,让鬼哥吃不了兜着走。”
“丫头也不怕?”
应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信神鬼。”
“你们这帮小年轻还真是……”话说了一半就没往后说了,曹军挠了挠右侧眉骨的疤,“钱不收你们多,给个三十——”
卓越给钱的速度非常快,曹军刚说完三十他手就伸出去了:“哥,五十,别找了。”
曹军又挠了挠眉骨:“行。那你们找个凳子先坐,我忙完再去收拾,那辆车停我这儿好几个月了,我本来说拆了零件卖,一直没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