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附赠了一次,拿着现成就能用的笔继续写作业,评价道:“小孩似的。”
听到这个评价,伏知时不乐意了,挡住她的本子不让她写,极力挽尊道:“我不小,我比你大。”
“比我大?”应悄懒得嘲他,“哪儿比我大?心智?岁数?还是骨龄啊?”
应悄知道伏知时比姚舜禹还要大两个月,论年龄,他确实比她大。
“反正就是比你大。”伏知时说,“你哥都得叫我哥。”
“还有他们,”伏知时腾出一只手指着后门还在酣战的王翔和卓越,略微提高一点音量,“他们都叫我哥,是吧?”
卓越正在被王翔锁喉,闻言朝两人挥手示意了一下,很给面子地喊了一声:“时哥!好哥哥,快来救我……”
王翔没顾得上给面子,只问:“服不服?”
“我服你爹。”
王翔低头亲了一口卓越的头发:“你就说服不服吧?”
路过的柯宁冷笑一声:“死直男的把戏。”
她简直受够了那帮直男,一下课就互相搂抱着坐在彼此腿上,玩得比谁都花,取向比电线杆子还直。
“我是咱班最大的。”说完意识到指向不明,机智地打补丁道,“我说年纪。”
“别的同学都叫时哥,你怎么不叫?”
作业被他挡着,应悄勾手去拿没喝完的吸吸果冻,凉凉地说:“没有乱认哥的习惯。”
开玩笑,连姚舜禹她都懒得喊哥,更别说伏知时了。
卓越还在邀请伏知时加入战斗,伏知时没心思加入他俩的决战,心想怎么摁着应悄认自己当哥:“你哥都叫了,你不叫?”
果冻剩得不多了,她仰头往嘴里倒,咽东西的动作明显。
“他是他,我是我。”应悄说,“你想找人叫你哥还不简单吗?你喊一嗓子,一个山头都不够站的。”
“站什么?”
“你的弟弟妹妹啊。”她捏着包装上下晃了晃,晃出最后几滴滴进嘴里,“只怕你到时听都听不过来,溺死在一片叫哥声里。”
伏知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没有。”
什么没有?他有时候回答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刚要拍开他的手,就听他说:“我只想要你一个妹妹。”
眼皮轻轻跳动,应悄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化成一句:“越来越大胆了啊,伏知时。”
“还能更大胆,”伏知时俯身过来,贴在她耳畔说,“妹妹。”
“……”
耳后那片瞬间麻了,这人也是没白学,知道什么叫反其道而行之,她不愿意叫哥,他就主动叫妹妹。
稳重如应悄在这会儿也有点稳不住了,耳尖勾出一点薄红。
呼吸开始变烫。
每一次呼吸带起的胸腔震幅都好像比上一次更沉重、更缓慢,但心脏的跳动却和胸腔的震幅反过来,一次比一次快。
她踩在悬崖边,掉下去体验了那种失重感,以为要摔个粉碎又被什么东西兜住,庆幸、放松、失而复得。
所有情绪揉在一起。
还好她同意了。
——TD。
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涌上来,应悄来不及梳理,只想快点过去,于是粗暴地兜住他的后脑勺往课桌上一磕。
磕出来的响引得所有人回头。
应悄松了松手,然后把两只手举起来:“……闹着玩儿。”
柯宁拿黑板擦擦掉“喧哗”两字,重新写了两个字,连在一起就是——
禁止家暴。
……她又禁止上了。
九班同学早就习惯这两人的“小打小闹”,这个插曲很快揭过,伏知时的脸还埋在语文书里,他动了动手指,摸着被磕的地方:“痛。”
见应悄没反应,他又说:“痛痛痛。”
应悄斜了他一眼:“娇气。我这没有哄人业务。”
舌头被她拽得直流血也没喊一声疼,收着力道磕一下课本反而喊疼了。
左右摇摆、阴晴不定伏知时。
“什么时候开通这个业务?”伏知时没有坐起来,而是就着趴着的姿势歪头看她,“我很需要。”
“别管什么时候开了。”自动笔在指间绕出残影,她翻了翻参考答案,“且拿着号排着吧,等我这个业务的人可太多了,朋友。”
“多少号?”
应悄随便在纸上写了一个“999999”号递给他:“排吧。”
……这得排到海枯石烂,天崩地裂。
伏知时收好等号的小纸条,突然想到一件事,问她:“查老师的生前葬礼你去吗?”
自动笔“啪”地掉在桌上。
“什么?生前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