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缘宾馆。
赖旭阳正在洗澡,嘴里塞着牙刷在大力刷牙,一边刷一边打字给他女朋友,两只手都快忙不过来了。
-给你留门啦,我先去洗一个澡。
他和网恋女友谈了半年,一直想见面,毕竟都在一个城市,但是女朋友总能以各种借口躲避见面,一会儿说怕见光死,一会儿又说先以学业为重。
要不是他威逼利诱促成这次奔现,估计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他还收拾起来了,你怎么跟他恋的啊?”
伏知时弯着腰看她的手机,应悄边打字边说:“你管我怎么恋的,总比你给他发谁是我的新郎要正常。”
姚添灿的号已经被兄妹俩管制起来了,两人轮流上那个号和赖旭阳网恋。
上周轮到姚舜禹,他嫌人烦,想着乱一乱赖旭阳的心,于是给他分享一首歌曲:谁是我的新郎。
结果被赖旭阳软磨硬泡一起共享听歌,两人在不同的空间,同一个时间,听了一晚自习的谁是我的新郎。
“我哪知道他能找我听一晚自习那个啊,这不是有病吗。”
“听什么啊?”
“谁是我的新郎。”知道他不了解这个事,应悄多解释了两句,“姚舜禹给赖旭阳发谁是我的新郎,赖旭阳抓着他听了一晚自习这首歌。”
伏知时笑了,他凑得近,应悄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已经没有上次的香火味了,只有一点很淡的柠檬草味。
“你给他发什么了?”姚舜禹嚷完了也凑过来看。
应悄收了手机:“没什么,上去吧。”
她收得快,但伏知时一直在看她手机,印象里,她几乎不怎么喊姚舜禹“哥”,更别说“哥哥”了。
现在却对一个陌生人喊哥哥。
伏知时心里开始泛酸,好像有一罐密封的酸柠檬打碎了,空气里都是酸到发涩的味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十分欠揍地转达道:“好坏呀哥哥。”
姚舜禹:“什么玩意儿?”
伏知时指了指应悄:“她给赖旭阳发的消息。”
“你都没这么喊过我!”姚舜禹立马不乐意了,他拽住应悄的胳膊不让走,“不行,除非你也喊我一声……”
“哥。”应悄拽了一下他,姚舜禹立马向后拧着劲儿不给她拽,“哥。哥。哥。行了没?快走吧,麻烦。”
“我要叠字的。”
“哥哥。”应悄直接喊道,“这回行了?”
“行行行,非常行。”姚舜禹搂上她的肩,被哄得眉开眼笑,“走走走,干他去!”
这回轮到伏知时不走了,他停在原地,被酸得走不动道。
“你又怎么了啊?”
两人都到宾馆楼下了才意识到伏知时没跟上来,应悄啧了一声:“早知道不带你来了,又学舌又拖后腿的。”
宾馆五楼。
浴室水声哗哗,三人放轻了脚步,应悄和姚舜禹先进去了,伏知时走在后面,他拿脚勾上房门,手指拨弄着防盗链加了一重防护。
三人不出声地坐在床边,只等赖旭阳洗完出来。
“咔”的一声,门开了。
赖旭阳裹着浴巾哼着小曲出来了,结果发现对面坐了三个人,他吓得尖叫:“……操啊啊啊啊!”
尖叫了半天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来了仨?你们谁和我谈的?我女朋友呢?”
应悄和姚舜禹按照计划拿出手机对准赖旭阳录像,赖旭阳急得脸红脖子粗:“我女朋友呢!你们来干什么的?拍他妈什么!”
伏知时“腾”地一下站起来,上去就把人摁床上了,赖旭阳动弹不得,抓着浴巾扭来扭去:“放开我!你放开我!女朋友!我要我女朋友!还我女朋友!”
“朋友,上网网恋前先了解对方多大年纪,对方三年级一小孩,你老粘着是不是说不过去啊?”伏知时牢牢摁住赖旭阳,将他脑袋摁进枕头里埋着,他勾出一抹笑,那笑很冷,他放缓了语气,慢慢问,“还是说你想进去?”
“啊?三年级?她和我说的她高二……”赖旭阳被他唬得停止挣扎,“操,我说怎么之前回消息不及时最近突然及时起来了,合着你们钓我呢。”
应悄拍得差不多了,于是说:“我妹之前把你删了,是你又加回来的,她说你送上门找骗她有点抗拒不了,你算算你给她花了多少钱,我们清个账。”
伏知时:“……?”
“撒手!”赖旭阳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三年级的小丫头玩得团团转,上门找骗,听听这叫什么话,“至于吗?还带打手是吧?我又不是畜生,你早说她三年级我能缠着她?”
“说了你信吗?不是你非要见面的?”
赖旭阳无话可说,既憋屈又委屈地蹲在地上算账,他光着上半身蹲在床尾,边算账边抹泪,合着过去的付出全他妈是个笑话。
“行了,别哭了。”应悄扯过被子盖住他,“不行我再跟你谈两天,你就假装我是我妹,免得你一下子戒断太难受。”
伏知时:“……?”
赖旭阳瞪着她,声嘶力竭地吼道:“这他妈能一样吗?这他妈能一样吗!”
应悄嗤笑道:“你还挑上了。”
赖旭阳拿被子擦鼻涕:“……我跟你说不明白我。”
“旭旭,不然我跟你谈两天。”姚舜禹说,“那晚咱俩听了一夜谁是我的新郎,你忘了吗旭旭?”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