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周言之逮到是她带着夏穗离开,乔一棠知道自己再怎么狡辩周言之也不会信。
她抽泣着承认:“是……”
啪。
再一个响亮的巴掌响起,乔一棠被打得眼冒金星。
夏穗心里窜起一阵火,她甩开小弟们的束缚冲到乔一棠面前护住她,“你干什么!”
“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无关的人!”
周言之挑了下眉,短暂地女孩子生气的模样吓到,不过晃神只持续了一秒,男女体格悬殊这么大,他当然不会怕她这两句威胁。
周言之走近,“瞪!你他妈瞪个几把啊你瞪!”
随后又轻佻地笑起来,“怎么,想通了?”
“你要是现在答应……”
话还没说完,走廊不远处传来一阵男声:“你们在干什么?”
夏穗看到沈因的脸,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立刻拉着乔一棠跑了过去。
站在沈因身后,夏穗能清晰地感知到少年身上强大的磁场,攒集了安全感和若有似无的脆弱,他的背影明明如此单薄,气息间吐露的错杂复杂的情愫还是牢牢地,凶猛地吸引着她。
“哥哥。”她嗫嚅着嗓子,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嗓音唤他。
沈因没有回头,而是看着周言之,平静地问:“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周言之咬着牙,没说话。
实际攥紧的拳头都在打哆嗦。
“嗯?”沈因微笑着,“怎么不说话?”
沈因和周言之的关系其实很一般,不过是两方家长认识,周言之的父母了解到沈因优异的成绩便委托老师让他们坐在一块,实际两个人交际很浅,出了学校基本没再有交集。
周言之脸涨得通红,“阿因,这件事和你无关,你最好别管。”
“这都是她应得的。”
沈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追女孩子不该是这么追的。”
作业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周言之愣了愣,完全不敢相信沈因居然还会管别人的事。
“阿因,你还是我兄弟吗?”
冷风从脚边穿过,纸张一角打起了卷。
沈因捞起作业,温和地朝他笑了笑,“抱歉,我只跟听话的人做朋友。”
周言之噤声,脸色由红转白,眼球都快瞪出来了。
他当然不敢对沈因发火,于是将怒气转移到夏穗身上,脖颈上的青筋暴戾浮现,手一抬,示意身后的兄弟们走了。
几个男人不知道周言之怎么突然怂了,沈因看起来病殃殃的,哪是他们的对手。
一个兄弟忍不住啐了口唾沫,“言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是啊,沈因不是你兄弟吗?怎么还帮着外人啊。”
周言之脸上挂不住,但还是一个劲地否认:“他本来就是我兄弟,沈因平时对我很好的,今天他妈的不知道是吃了春.药还是搞毛线,这么硬,老子会跟他说清楚的。”
“赶紧走了,别逼逼了。”
说完他强行拽着他们离开,经过沈因时特意绕到角落去,和他隔了十万八千里。
等彻底看不到他们,夏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她没想到沈因的威力居然这么大。
本来刚刚是病急乱投医,想到沈因这薄弱的身体,拜托他也只是拉他下水,她还惴惴不安万分后悔。
结果沈因只是说了这么三两句,周言之就跟老鼠看见猫似的,灰溜溜地跑了。
夏穗架起昏迷的乔一棠,扯了扯沈因的衣摆,“哥哥,谢谢你。”
沈因微笑:“不客气。”
望着两个人的姿势,沈因不由地陷入一片怔忡。
前几天,在她睡觉的时候,他也这么偷偷地搂过她。
夏穗对此一无所知,努力地拽紧乔一棠,“那我先送乔一棠去医务室,你先回教室吧。”
“如果老师问起来,你帮我请个假可以吗?”
沈因点点头,说了句好。
医务室就在对面的行政楼里,沈因替她指了个路,便回到教室。
林凡凡对刚刚发生的事儿看得清清楚楚,她磨了磨牙,正巧沈因进来了。
他放下书,起身又往外走。
林凡凡警惕道:“阿因,你要去照顾那个新同学吗?”
沈因不急不慢地收拾好桌面,似笑非笑地说:“你想问什么。”
他的语气似乎夹杂了笑意,不卑不亢地对上林凡凡的视线,逼得她冒出一身冷汗。
林凡凡心虚地说:“你包里的那本书是谁的?是新同学送你的吗?”
以前和沈因一起去图书馆时,林凡凡为了表现出自己很有文化,特意选了本生涩难懂的德国文学。
也是黑塞的书,但沈因说过,他对黑塞不怎么感兴趣。
那他书包里今天才出现的书又是谁的呢?
是那个叫夏穗的转学生送他的吗?
沈因拉开拉链,从包里翻出那本《荒原狼》。
书还很新,干干净净的,连塑封都还没拆开。
沈因随意地把书丢给她,“你要是喜欢,送你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