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突然问道。
他们站在走廊里,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斜倚在窗边,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窗外,又收回来,语气里带着罕见的认真和懊恼: “五条悟哪根筋不对要去做老师啊。”
这已经是他第八百次抱怨这件事了。
“成为老师后什么都没有做到吧?被人关进狱门疆等着别人拯救,这和窝囊废有什么区别啊——”
第一百三十八遍。
“就连阻止学生使用回溯都做不到——”
第四十五遍。
“甚至是个连女孩子心意都察觉不到的超迟钝大笨蛋欸!”
……这倒是第一次。
“所以,”夏油杰忍不住笑了,“你今天就是在为这个生气?”
“知道自己曾经变成那么糟糕的大人,这种事很难不崩溃吧?”
“是因为作为老师的五条悟没有接受谷川月见的心意——”夏油杰一针见血地点破挚友烦躁的根源,“这才是你在意的吧?”
“……倒也不是。”
“如果谷川小姐能够回来,你想要亲手弥补这个遗憾也完全来得及。”
“不是这个问题。”五条悟皱起眉。他从未仔细思考过自己读完小说后那股无名火的由来,但此刻答案突然清晰起来:“她喜欢的是那个'老师'吧。”他说,“但我根本没打算当老师,以后也不会。”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没打算再去想这种傻瓜问题了。”他有些可爱地回答。
夏油杰笑了一下。
五条悟歪头看他。
“有什么好笑的?”
“酸味有点重。”
“老子才没吃醋!”
“你说得对,”夏油杰煞有介事地点头,“自己吃自己的醋,确实该另当别论。”
两人又开始像少年时代那样互相调侃。从学生时代到现在,他们从顽劣的问题儿童成长为支撑咒术界的特级术师。这样的拌嘴时光,在日益繁重的任务中显得格外珍贵。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纯粹地、仅仅作为"五条悟和夏油杰"而交谈了。
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两人的轮廓打上一层温暖的光影。在那一瞬间,他们产生了某种错觉。仿佛在某个未曾抵达的世界里,他们早已分道扬镳。
一个额头上刻着缝合线的疤痕。
一个亲手终结了挚友的生命。
但在这里,夕阳赋予了他们新的意义。
是欢笑的延续,是旧日阴影的终结。
“你们两个——”
夜蛾校长从办公室一路大步追出来,手里拿着一份临时文件:“有个指名任务需要你们处理。”
“我们?”
“在涉谷。”夜蛾沉声道,“已经是本月第二起由祭祀引发的恶性事件了。”
五条悟夸张地叹气:“协会那帮老头子是不懂资源合理分配吗?这种小事居然要出动两名特级?”
“死了很多人。”夜蛾的声音陡然沉重,“非常多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