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悠迅速坐到电脑前面,打开电源,紧张地登录了邮箱。的确有一封未读邮件弹了出来,发件人显示是五条悟。
“这是……”
“近日来冲绳犯罪案例汇总。”五条悟言简意赅地说:“顺着这里面的事件重新调查,应该能找到诅咒师出没的蛛丝马迹。”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宫野悠从五条悟发来的邮件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案子,这些案子大都是不久前登过新闻,可如今也已经找到犯人的普通抢劫案。“你认为里面有诅咒师制造的冤假错案?”
“前几天我出差经过冲绳,看见冲绳银行门口留有陌生咒力的残秽,里面也有,而且不止一个。”
“那是……”
“冲绳银行抢劫案———往下拉第十七个案例。”
宫野悠刚看到那里,手机另一边又传来对方的声音:“后来所有证据莫名指向了一位刚刚大学毕业的普通年轻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普通人?”
“去保释他的时候自然就了解了。”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很好理解吧,那些四处逃窜的诅咒师急需要钱财安生度日。”
“我知道了。”预感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工作量,宫野悠脑袋沉重地撑在电脑桌上,有气无力地说:“我会把已经结案的事件重新调查看看。”
“辛苦你了。”
“估计是很大的工程量,我得叫上认识的咒术师……”
“抱歉,这件事算是我的私人委托。希望由宫野小姐一人完成。”
“五条悟!”
“也许能找到与月见祖上沾亲的人。”
五条悟没有说下去,宫野悠也唐突地明白了。她想起他们第一次来冲绳,目的就是为了调查与谷川月见术式有关的家族成员。这也是在她察觉到月见曾经使用过术式后,他们才向她透露的秘密。
“知道了。”这一次,宫野悠没有再抱怨或反驳:“不过我要双倍的加班费啊!”
在五条悟回应前,电话就不由他拒绝似的挂断了。
“……好了。”五条悟收起手机,背往后一靠,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那把昂贵的椅背上。
“别人的电话内容也要偷听吗?”
打开虚掩的门,走进来的是硝子。
“正好路过你办公室,听到有关谷川的事就多待了一会儿。”
“托人调查一下而已。”
“为什么会认为那群被通缉的诅咒师里有知晓谷川家术式情报的人?”
五条悟微微垂首,这一角度的微妙变化令他那锐不可当的气质展露无遗。
“杰的遗言里有提到月见。”
“……”听到了这个名字,一时间,硝子也没有立刻接话。
百鬼夜行结束后,他们三个人的青春就好像真的沉入了不可追忆的尘沙之中。
“他说了什么?”过了会儿,硝子才问。
“有点麻烦。”五条悟冷淡地说:“等找到向杰透露月见术式情报的诅咒师再说。”
“说起来,我最近经常找不到谷川。”硝子像故意岔开话题,向他投来了谴责的目光:“你是不是又把自己的任务塞给她去做了?”
“月见给自己找了不少事。”他回忆了一下,“前两天路过一所学校,她还见义勇为地阻止了一场校园霸凌。”
“不奇怪啊。”
“月见故意往学校那里走,选了条离动物园最远的路。拦也拦不住。”
“你们去动物园了?”
“这不是重点吧。”五条悟换了种语气说,“我担心月见的术式会对她有反噬。看得出她原本未必想干涉那名被打少年的命运。但走到分岔路口,感性的部分最终还是妥协了。”
***
此刻,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
———果然在这里。
月见提前回收了“特级咒物”,将一小节宿傩的手指用咒符包裹妥当,收入袋中。
特意和同级咒术师调换了出差的任务,月见代替对方独自一人来到了仙台。回收完咒物后,她打算买点毛豆味的喜久福带回去。
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一只羽毛球像偏离了它的预定轨道,径直飞过来,几乎贴着她的肩头擦过。
羽毛球轻轻落在脚边,那一刻仿佛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月见弯下腰,拾起了那枚误入她世界的羽毛球。她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从球场上匆匆跑来的粉发男孩关切的目光。
是个十五六岁的开朗大男孩,月见认识他。在过去的世界线里,他曾是她和五条悟的学生。
男孩子不好意思地走近道歉:“对不起,我没控制好力度,你不要紧吧?”
月见微笑着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然后离去的瞬间,又怕日后后悔,转身对他多说了一句:“球打得不错,羽毛球社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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