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乔女士的话,你怎么看?”江逸年问沈筠。
“你先回答我,乔乙人女士撰写的那些书里,有没有提到过比特星?”
“有,不过着墨不多,”江逸年回想着说,“传输仪、莫比乌斯轨道、神秘的实验室还有那些白骨,乔女士都没有在她的书里说起过,否则那时在比特星,我们也不至于那么狼狈。”
沈筠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衣角:“我有一个猜测,乔乙人女士原先发表出来的书籍也好,言论也好,是有我们遭遇的那些事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也就是她女儿所说的危险,就将那些事物全部删去了。”
“你是说,她或许是收到了类似死亡威胁这样的信息?”
“这仅是我的猜测。”
“刚才乔斯伊女士肯定了我说的那句,危险的不是比特星,但危险源头确实来自比特星,结合你的猜测,乔乙人女士是在比特星上发现了某些事物,你觉得会是什么?”江逸年问。
沈筠抿了抿嘴唇,刚刚还猜测的语气在这一瞬间变得肯定:“那些白骨。”
……
“这艘游轮还要航行多久?”
在沈筠说完白骨之后,整个客房安静了一阵子,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有些话心知肚明。
比特星上生活着的月神在数百年前集体迁徙到了现在的月神星,可是集体迁徙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
在月神所生长的比特星做月神的身/体/研/究,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这么大的权利?
想到这些,沈筠只觉得胸口发凉,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他不敢再深入去想了。
与此同时,那股子无能为力的烦躁感又出来了。
“等到天亮,估计还有三个小时。”江逸年看了眼窗外。
“好。”
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沈筠应了声好以后,歪了歪头,靠在了江逸年的肩膀上。
“你要是撑不住,就睡一会儿吧。”江逸年伸手搂住了沈筠,这兔子脱了围巾外套后就再也没穿上,江逸年怕他冷,又一次把沈筠裹进了自己的大衣里。
游轮的巨响依旧时不时的存在,震得沈筠耳朵很不舒服,左右今晚也是个不眠之夜了,所以他摇摇头:“不睡了。”
“你这兔脑袋就是装了太多东西,”江逸年轻轻地拨弄了一下沈筠的头发,“总是想太多就是会睡不着。”
“你现在同样也没睡着,没资格说我。”沈筠声音不大,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在江逸年颈间,让对方小幅度地抖了抖。
“怎么了?”沈筠注意到了。
“没事。”江逸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调整了抱着沈筠的姿势,从刚刚的侧手抱,到现在的抱满怀。
对方的怀抱过于温暖和安心,以至于刚刚的烦闷在这一刻仿佛慢慢消散,就像是昨天看到的雪,落进海里之后就消失不见。
“江逸年。”
“怎么了?”
“好喜欢你。”
沈筠平时的声线清晰冷冽,此刻被闷在江逸年的大衣里面,有些黏糊,这兔子平时又倔又强势,此时此刻的模样,像极了真兔子翻滚了一圈露出柔软的肚皮在撒娇。
江逸年有一瞬间的心空,他垂下脑袋,轻蹭了蹭沈筠的鼻尖:“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告诉你。”沈筠说。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
……
天亮后,游轮靠岸,四个人离开客房。
在走廊碰头,裴千和容弋想必是休息得还不错,精神都很饱满。
“你们两个这黑眼圈,昨天干什么去了?”容弋不怀好意地眨眨眼。
江逸年一脸你还好意思说的表情:“那一张单人床我们两个人怎么挤?”
叮——
没等容弋答话,江逸年的通讯手环收到了一条扣费短信,他看了一眼,脸色在刹那变得难看。
“怎么了?”沈筠扯了扯江逸年的袖子问他。
“容弋,裴千,我想请问你们,就只是睡了一个觉,为什么你们能做到一个弄坏了床单,一个摔碎了四个杯子?”江逸年简直气得想笑,“真是对得起你们的名字啊。”
容弋,裴千。
容易,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