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的动作很快,没几天就查到那个人的来历。
男人叫卢井,平江人,早些年孤身一人来到江都,辗转于各个工地,赚点小钱。
家里有个老母亲,不过几年前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人间蒸发,老母亲没了金钱支撑,没多久就去世了。
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人已经完全变了样,骨瘦如柴,神神叨叨,有点钱就去牌场上潇洒,要不就是躲在地下室上网。
苗飞宋敲门的时候,满肚怨气。
“老大就知道打发我干这种事。”
一旁安静的尚怀星淡然道:“干这些总比追杀人犯好。”
苗飞宋撇嘴,敲门的手更用力了些。
“警察,请开开门!”
上锈的铁门被打开一条缝,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挤在门与门框的缝隙中,显得极为诡谲。
“你好,我们是警察,例行调查。”
尚怀星拿出自己的证件,摆在卢井的面前。
卢井看了一会,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有事?”
“是这样的,我们检测到你在网络上的一些发言,似乎并不合乎规范,所以来提醒一下。”
卢井放肆地笑了一下:“警察什么时候还管我在网上怎么说话,以后是不是还要关我拉屎用什么姿势?”
苗飞宋听了有点不喜,但碍于身份,并没有说什么。
尚怀星皱着眉头:“这次只是警告,之前有人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似乎并没有接到。”
“老子懒得听,还有事吗?没事不要妨碍我睡觉。”
门被“砰”的一声合上,门板差点拍到苗飞宋的鼻尖。
他后怕似的摸着鼻子:“啥人啊这是,怪里怪气。”
“走吧,回去报告,他不像是什么普通人。”
“怎么了?”
尚怀星没有回答,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表,表上的指针疯狂旋转着,最后指向紧闭上的铁门。
苗飞宋长大了嘴巴,无声地指了指门里面,得到尚怀星肯定的回答,顿时乐了。
“走走走,摇人。”
尚怀星在车旁边等着:“你去找人来,我在这守着。”
苗飞宋开着车走了,尚怀星为了不让人怀疑,在不远处买了杯饮料,没想到就是这一个分神,竟然被卢井跑了出来。
尚怀星他们找上门的时候就引起了他的怀疑。
趁他们出去,就悄悄溜了出来。
可惜他一直吃的是垃圾食品,常年缩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跑起来根本比不过年轻强壮的尚怀星。
还没跑出几条街,就被尚怀星按在地上。
“我去,还想跑?”
苗飞宋从后面追上来,身后跟着几个警员。
“铐好送走!”
尚怀星拍拍身上的灰,回头进了卢井的地下室。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来进行搜查,普通警员不便掺和进这种事情中。
进门就闻到一股恶臭,苗飞宋被熏得捂住了鼻子,尚怀星只是微微蹙眉。
“你可以,下回这种事你换个搭档,我受不了了。”
苗飞宋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带着手套四处翻找——垃圾太多,不翻根本找不到。
最后两人都在那块被黑布罩住的东西前面停下。
苗飞宋正准备上前掀开,被尚怀星拦下:“等等,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问题。先运回局里。”
……
杜览清看着办公室里的玩意陷入沉思。
他就从来没见过需要罩住的神像。
“老大,我们看见它的时候,它正在被供着呢,连他的贡品我们也一块弄来了。”
杜览清点头:“这就是你往我办公室放死老鼠的原因?”
苗飞宋心虚地笑了一下,看样子,故意的成分占百分之八十。
杜览清半点不怵,上前就掀开了盖在上面,几乎包了浆的黑布。
黑布一掀开,一股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苗飞宋直接转身干呕,杜览清表情管理得当,但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这玩意,是用血浇出来的。”
他面沉如水,一动不动地看着桌上放着的东西。
黑布之下,藏着一个粗制滥造的木雕,看不清楚雕的具体是什么,只能大致分辨一个人形。
长年累月的心血浇灌,木雕已经变成了令人恶心的黑色,人形下面是一个巴掌大的底座,上面潦草地插着几根木头刻的花苞。
看样子,应该是想让木雕立于莲池之上。
只是制作的人手艺不精,造出来的东西也不像个神像,反倒像山埂田野间被抛弃的野神。
形态可怖,让人不忍直视。
杜览清仔细打量着这个东西,思索了片刻。
“苗飞宋,你去资料室,调一份二十年前淮新镇的卷宗出来。”
“二十年前?”苗飞宋有点吃惊,“这玩意还跟二十年前的东西有关啊?”
“快去。”
“哦。”
苗飞宋有了权限,很快就把东西拿了过来。
杜览清把几份资料摆在桌面上,一页一页翻阅,直到几个小时过去,他才从某一处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俩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