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南华山议事堂齐刷刷跪了一地人,堂上正位上坐着一个须发半白的老人,正是因病刚清醒的祁曾秋,虽然脸色尚还有些苍白,但是两眼却炯炯有神,扫视着下面跪着的一干人,不需要说一句话,他只需要往那里一坐,那股指挥若定的威严之意,就足以震慑在场所有人。
许久,祁曾秋才终于开口,“哪些坏了规矩的,自去领罚吧。”
听了这话,跪地的许多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按照祁曾秋早年间的行事风格,他们这些趁乱捣鬼的人,不死都得被扒层皮。
看祁曾秋这意思,心想难道这次是准备放他们一马?
还没来得及庆幸,祁曾秋下一句话直接把他们刚腾起的心给拍进了地里,“这只是我以南华山的主人对你们这些恶意毁坏南华山的人的惩罚,罚完了我们再说主事人的事。”
话音刚落,这群跪地的人中的一大半都被突然冲出来的人给拖走了。
很快偏厅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和拍打声。
南华山多年来一直沿袭老祖宗的主张,光是语言教育是不足以管束这些不受规划的人,只有疼痛能让他们长教训。
没多久一群走路一瘸一拐的人回到正厅,后背到腿部全是火辣辣的,碰一下都痛,更别说要跪,可对上祁曾秋的眼神,立刻不顾周身疼痛跪了个板直。
“我也老了,早就到该退休的年龄了,奈何我舍不得让你们这些小辈这么早肩上就扛这么重的担子,不过好在经此一事,你们也都有所长进,我也该享享清福了。”祁曾秋站起身吩咐一旁的人端上来了一个木制盒子,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把直刀,刀柄上嵌着一块帝王绿翡翠。
接着只见祁曾秋握住刀柄迅速往自己左手心比划了一下,鲜血立即喷涌而出。
“祁主事!”
一旁候着的管家正准备上前,被祁曾秋一个手势制止,祁曾秋用自己被鲜血浸满的手握住悬挂在自己身侧的铃铛,那铃铛沾血就像活了一样,开始贪婪地吸收血渍,很快铃铛镂空的地方镶嵌的六颗翠绿的宝石,瞬间变成了发亮的红色。
下一秒铃铛“啪嗒”一声落入祁曾秋的手心里。
自祁家登位以来,一直以这怨铃做传位的信物,一代传一代,祁曾秋现在用自己的血解除了和这铃铛的联系,就说明主事的位置是真要换人了。
之前吴永波叫嚣得那么厉害那都是小打小闹,他除了能趁祁家没人,在南华山作威作福,出了南华没人会认他这个主事人。
可戴上这铃铛的人就不一样了,这铃铛不单只是一个驱鬼辟邪的法器,还是一个信物。
“阿尘,你来。”祁曾秋眼神慈爱地看向站在一旁的祁音尘,把刀递给祁音尘,等祁音尘在手心同样划出一道伤口后,又把自己血迹未干的手伸过去,“爷爷知道你爱干净,不过这一次你也只能忍耐着了。”
祁音尘犹豫了一下握了上去,两人的血齐齐滴入铃铛中。
这是要把位置传给祁音尘了?
下面的一干人眼睛都快瞪穿了,尤其是吴永波,他怎么也没想到要彻底解除这铃铛和祁曾秋的联系需要用到祁曾秋的血,他暗地里多少次派人把这铃铛给偷来了,可不管他怎么费力,这铃铛都会悄无声息地又回到祁曾秋身上。
还有这个祁曾秋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毒不死就算了,他亲眼看着祁曾秋的血被放干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了他眼前。
“祁家人好大的威严,一直以来霸占着主事人的位置,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大家都看到了,这铃铛可是只有祁家人的血才能激活。”吴永波不死心,虽然他心里清楚即使祁曾秋不在这个节点醒来他也拿不到主事人的位置。
他太小看祁音尘了,以为他不过是个危急关头不得不强出头的愣头青。
没想到祁音尘和他爸祁安不一样,他更像祁曾秋,这么年轻就已经有了祁曾秋那种果决的行事风格,要是等他坐稳了这个位置,他们外姓人怕是更难有翻身的一天。
祁曾秋没有发话,祁音尘知道是这是要让他自己来决定怎么处置吴永波,看了一眼铃铛,上面的血渗得很慢,离仪式完成还要一点时间,不着急,祁音尘冷眼看向吴永波道:“你这话说得可笑,这铃铛是我们祁家人的造的,不认我们祁家人的血,难道认一些蛇鼠之辈?”
被骂吴永波也不生气,他要的就是祁音尘跳脚,别的事他不擅长,但是煽动人心这事儿做得很是得心应手,几年前祁安的下场不正是有他推波助澜,“看来祁家人承认了,所谓的能者得主事人位置感情就是给我们画大饼,逗我们大家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