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造成太大声响,他俩还算控制的,林曜没拔剑,杭星澜没吹埙,且皆竖直耳朵,分出心神,偷听头上小三。
白乐妤夸杭星澜不计较的声音传来,杭星澜羞赧捂脸,林曜冷哼一声,也弯了弯嘴角,因为白乐妤没提他,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不管怎样,反正他这么想。
但紧接着,燕贞一句“年轻人坏心思多”,让杭星澜和林曜双双拉下脸。
小杭三百岁,小林两百多岁。
二人同时收手,杭星澜气恼握拳:“可恶,不打了!小心我们在这儿打,千岁老人在上面偷家!”
燕贞淡色的唇几近抿成一条线,腕骨突出的手覆上白乐妤灼热的手指,坐在床边,带着极地冰川般的寒摩挲她指间骨节。
怪怪怪怪瘆人的!
白乐妤瑟缩了一下:“你不会是想一报还一报,也弄断我的指骨吧?”
燕贞需要手指炼丹,白乐妤需要手指画阵,论重要程度,二者还真能相抵,“也行,那你现在干吧,趁我现在超疼,不一定能感受到断指的痛。”
落在指头上的力气加重,白乐妤紧张得阖紧上下眼皮,燕贞却忽然用力一拽,双臂将她箍进怀中:“两生,你还弄不清我离开的缘由。”
什么意思?
白乐妤一愕,他不是因为被她屡次折辱失望离去的吗?
踩断手指是白乐妤对燕贞做的最过分的事了,她宰敌人眼眨都不眨,对自己人心肠却软,说凶话也凶不到哪里去,为放燕贞自由花了好长时间才下足狠心。
“阿妤。”燕贞低温的手掌摸了摸她的头发,象征冷静的冰系灵力渗进白乐妤体内,替她镇静舒缓疼痛,“不想让阿妤为我做不喜欢的事,所以我才会走。”
白乐妤浑身一震。
燕贞低着浅色眼睫,灵力在她脏腑追随她的力量游走,看似缺乏情绪的灰眸中沉淀情愫。
作为白乐妤能喜欢上的男人,燕贞如何会因为她装出来的狠就误会她。
离开,既是白乐妤解脱燕贞,也是燕贞解脱白乐妤。
白乐妤和燕贞两度在一起,两度分手,从初遇到彻底诀别,从头到尾燕贞都以她为中心。
断指的时候,燕贞感到疼,却不是因为手指断裂,而是因为看到白乐妤为他强迫自身的心疼。
燕贞体温很凉,在此时抱着正好,白乐妤颤了下手指,想回他一个拥抱。
地板下面,杭星澜贴在地板,试图通过缝隙窥一窥殿内:“岁数大的净会花言巧语,你说妤妤不会被他骗吧?”
他踢踢身边林曜,林曜虽没像杭星澜做出扒拉看的不雅举动,但黑瞳亦一瞬不瞬地盯着上方。
不想猜上面正在发生什么。
想直接看。
林曜都破天荒地有点想念谢渊寂,那个暴脾气倘若在这里,定会憋不住地掀地板。
“所以你不还是来帮我止痛的嘛。”白乐妤关键时刻停住手,打岔道。
燕贞压下了眉,她身上热气腾腾,手刚抬起来他就察觉到了,结果热量在即将碰到他背时竟撤了回去。
淡冷的视线一瞥,他悄无声息下移一只手,想把白乐妤的手抓回来。
燕贞今天来确有要帮白乐妤消化世界意识的目的,还有一层目的起源于早些时候他和方誉的对话。
阿怪的事,他总要告诉白乐妤,这件事,白乐妤从他嘴里听到肯定要比从方誉那里得知好。
“你还记得……”
白乐妤猛地挺背:“嘘。”
嘭!教主宫殿的殿门口传来门被粗暴掀开的声响,继而一道人影咻地来到她的房门口,隔着一扇门都能瞅见来人头上火焰燃燃。
谢渊寂。
昔年,谢渊寂治好嗓子回来找她时,相遇燕贞,燕贞表示不介意白乐妤身边再多一人。
上辈子的谢渊寂没理会燕贞,今日的谢渊寂可不一定!
她果断看向燕贞,“躲起来。”
恢复记忆的谢渊寂是五人中最最最一点就爆的,万不能让燕贞留着拱火!
不像杭星澜撒娇,燕贞定定看了眼白乐妤就起了身,等会儿?你去冰窖方向干什么!
“白乐妤!没死吭一声!”门外面,谢渊寂语气冲冲地吼道。
门里面,燕贞打开冰窖入口,对着林曜和杭星澜两张面孔,不食烟火的脸没显出半丝意外。
林曜和杭星澜同时甩出灵力,一人卷住燕贞一只脚将他拖了下去。
两人咬牙切齿,燕贞不惊讶,想必是他在解禁修为后,实力问鼎九域,视冰窖重重防护如薄纸,早就发现了他们,也就意味着,方才燕贞根本就是故意不避着他们说话!
嘭!三人彼此相盯,谁都还没开口,头顶响起门被双手推开的响声,谢渊寂的声音再次出现已经来到床边:“你不是在升级吗?心脏跳那么奇怪!”
燕贞挥手打破僵局,冰窖内部上方展开一面水镜,照见屋内景象,三人一齐看去。
该死的谢渊寂,他直接扑倒了白乐妤,囚着她的手去摸他的胸。
臭不要脸!平时有锻炼身材吗就让白乐妤摸!
林曜希望谢渊寂在地窖里,破坏他们的躲藏,而不是在上方,在白乐妤的床上!
“你自己听听!你的心脏总是一会儿就像铃铛一样震,害得我打架都打不舒畅。”
谢渊寂冷白的指扣着白乐妤的手腕,胸肌抵在她掌心鼓动,微破损的黑衫上透着陈黑虎的战斧之气,来见她前在干什么可想而知。
她心脏跳这么快,还不是被你们一个接一个来吓的,还有现在,白乐妤偷注视了眼谢渊寂胸膛,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藏在衣裳下的爆发力,腿还压在她腿上。
你们约好一个接一个诱惑她是吧?白乐妤移了移眼:“谁让你将我心脏移到你身体。”
“对!没人让我!”小谢猝地爆发,“我自愿的,我自愿养你的心,自愿契天言令缚给你当生生世世的仆人,他爹的我都白痴成这样了,你怎么能狠心不要我!”
谢渊寂死死钳着她的腕,越说越激动,本来赶过来是担忧白乐妤在晋级过程中遇到了凶险,看看就准备走的,谁知道一见到她他就有了说不完的话。
是他读再多话本、打再多架也压制不住的倾诉欲,谢渊寂长腿压着白乐妤,一声比一声响地大吼,委屈得眼眶湿润,眼角生出一抹绯艳红痕。
他的音色低下来,声线如被拨动颤栗的弦,“谢渊寂都这么白痴了……你还不要他……”
他好像在说上一世,也好像在说今生。
好叫人不忍心……冰窖里那三个男人除外。
杭星澜醋海翻涌地握拳,恨不得出去照着谢渊寂的话也跟白乐妤表一下生死不渝的的爱意,比一比谁更白痴。
林曜燕贞亦然,都不觉得输给谢渊寂,三个人视线皆扎在白乐妤脸上。
白乐妤有些僵硬,房间里藏着三个男人,她能做能说的都有限,手从谢渊寂胸口上移,绕到他的后背想拍一拍。
蓦地,谢渊寂直直地盯着她,动用了养心造就的命令技:“亲我。”
地窖里的杭星澜林曜燕贞:他/他/他看这个谢渊寂,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