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处为心境,哪有留影石可用,白乐妤松垮身体,撇撇嘴,“反正我记住了,你可是云落墟少主,不能反口!”
云落墟少主……方誉微垂眼睛,几缕发丝安静垂落胸前,无端显得凄哀。
“这样吧。”白乐妤感觉方誉情绪不佳,“看在你帮我忙的份上,我也承诺帮你守秘,不会将你向佛一事透露给应康,这交易绝对划算,毕竟你爹不是一般的疯。”
“知道疯你还敢惹他。”方誉想起前几日,“用给我念佛经威胁他给票,真有你的。”
白乐妤绽开明艳笑容:“可是我救下了谢渊寂啊,值得。”
“那我呢?”——话到嘴边,方誉咽了下去。他们拢共没认识多少时日,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何况阿爹此次愤怒不容小觑,不该让白乐妤涉险。
正在此时,白乐妤的意识体骤然摇晃起来,周身空间震动扭曲,她的身体不断闪烁:“我好像要走了,方大师,下次再见!”
言罢,意识体在方誉眼前消失,偌大的虚无空间,苍茫天地中,又只剩下一个打坐的红衣人。
而在心境之外,他亦是孤独一人,遭到父亲囚禁。
方誉低下眼睑,本欲念出的清心咒,在唇齿间变成了白乐妤对他心境的评价:“寸草不生……糟糕透顶……”
另一边。
白乐妤从寝殿床榻睁开眼睛苏醒,茫然地盯着头顶的天空,是的,天空。
我那么大个屋顶呢?!
漫天的灰尘洒下来,轰拳声、妖兽嘶吼声、音乐声、人群议论杂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隐约还有人嗑瓜子。
哪个崽种趁她休息闹事?!
因方誉变好的心情瞬间降到谷底,白乐妤愤懑地从床上站起来,向上飞出。
原来她宫殿被掀翻屋顶还算轻的,苍穹已被遮天蔽日的黑暗占据,数不清来自迷途之埙的兽灵怒吼咆哮,好多建筑都被削掉一半。
谢渊寂与杭星澜在空中打成一团。
底下一群坐着小板凳看戏的无聊观众,比如带头嗑瓜子的童三碗,时不时拍手叫声好。
陈黑虎貌似在劝架,手里拿着一张纸:“别打了别打了,吵得我没法写方案了!教主要用啊!”
元伶笑眯眯地将胳膊搭到他肩上:“你不是本也写不出吗?不如我帮你呢。”
陈黑虎面红耳赤:“那、那有劳伶娘。”
那张写了几行的方案纸被元伶取过,随后——直接扔向打斗的两人。
正在进攻中的兽灵一爪子将纸张抓碎。
元伶满意地点点头:“你看,回头若是教主责问,你就说受他俩打斗波及。”
白乐妤:???
我听见了!
我要闹了!
“谢渊寂过来!”
浸泡在黑雾中的谢渊寂霎时被迫转过身,咻地来到白乐妤身边,还没等白乐妤开口诘问,他哇地吐出一口血,倒进她怀里。
“都怪我,忍不住他挑衅,白乐妤,你可千万千万千万别怪他。”
白乐妤:“啊?”
怎么一股子低级绿茶味。
谢渊寂抬手搭上白乐妤的肩,暗地里得意地翘起嘴角。
他可记得呢,以前他弄伤林曜,林曜就是这么干的,白乐妤为此还凶了他,怎么样,模仿得还行吧?快去凶杭星澜!
“可恶。”
那边,杭星澜亦落地,长及腰的卷发凌乱,耳坠断裂,看到白乐妤揽着谢渊寂的那一刻,森林绿的眼眸中凝聚出闪闪泪花,粉唇瘪紧,好像一个受了大委屈的小可怜,让人心软。
“妤妤,是他先莫名出手的。”
谢渊寂眼睛一亮,这对话他熟,上回他也这么跟白乐妤说过,下一句话林弟弟接的是——“别为我动怒,虽然杭星澜先挑事,但确是我没忍得下这口气。”
话没讲完,白乐妤就拽住了他的头发:“说,打他原因。”
“噗。”童三碗不客气地笑出,向身后教众评价,“看到没,伪绿茶碰上真白莲,一败涂地。”
白乐妤瞪向她,她火速吐掉嘴里瓜子壳,和一圈人抱着凳子溜走保命。
横据八方的兽灵收回,天穹恢复晴明,杭星澜欢喜起来,冲卖惨失败的谢渊寂炫耀:“你看,妤妤更信任我。”
谢渊寂微震,为什么,为什么同样的话术林曜就有用,他就被拽头发质问?还被杭星澜笑话!
他炸起毛。
白乐妤又问了一遍:“和杭星澜打架的原因,告诉我。”
“凭什么你让我——”谢渊寂蓦地卡住声,不对,他未感觉到束缚之力,白乐妤没有命令的意思。
至少说明,她没真想知道真相,仅是走个流程。
“呵,是得问我。”谢渊寂侧过头,挑着眉毛送给杭星澜一个不屑的表情,“毕竟他只是区区外人。”
白乐妤:“……”
不知道为什么,她问了个公式化的问题,谢杭两个人都开心了,哦,杭星澜现在又不开心了。
至于为何问谢渊寂,拜托,就这两人性格,她不用看都能确定,一定是谢渊寂先出招的好吗?
况且化神打元婴,怎会受伤吐血,还跟她演!演技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