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辰掌心扣住案几边缘,千年灵木的桌角在真气震荡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他声音压抑,星眸中泛起罕见的不许:“巨剑宗以铸剑之术闻名不假,但门规森严等级分明。女弟子每日需在练剑池劳作六个时辰,稍有差池便受鞭刑......”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哑:“而且她们常常需要以血祭剑……你绝对不能去!”
“只针对女弟子?”林晓挑眉问。
白月辰点头:“是。”
林晓似笑非笑:“那他们宗门还能招到女弟子?”
厉风适时接过话来,意有所指道:“宗门从小培养,或者强取豪夺,这不都是手段。”
林晓睨了他一眼,轻轻拉开白月辰捏在桌沿的手指。
好在,她对是否亲自去巨剑宗并不执着:“那厉公子替我去如何?”
“凭什么是我?”厉风抱起手臂,一脸不满,“你怕姓白的脏了手,我就活该......”
林晓打断,盯着他道:“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这种变态宗门谁想牵扯上瓜葛!
厉风张了张嘴,吐出来的话却变成了,“也没有……”
“但是我有条件!”
林晓很爽快,“那免谈!”
转头对白月辰说:“你再物色个合适的人选,实在不行我就自己去。巨剑宗是接下来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步,一定要利用好。”
厉风沉默一瞬,无奈妥协:“好了,我去还不行吗!”
“那行,你今晚启程。”林晓立刻拍板,完全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具体事宜安排,等你在巨剑宗站稳脚跟,我自会找你谈。”
厉风认命一般应了,又问她,“那你们呢,你们下一步什么打算?”
“这个你不必知道,我们做的事情虽然相互配合,但还是各自独立比较好,若有万一,也不至于被一网打尽,断了退路。”
林晓耐心解释,“所以,你做的事情阿默没有必要知道,我们做的事情你也没有必要知道。”
厉风点头,心里平衡了许多,各有隐瞒总比只瞒着他一个好。
林晓扫过神色各异的两人,拍了拍手,“那我们各自行动?”
白月辰和厉风都只盯她一人:“好!”
——
飞舟驰骋天幕,云雾缭绕其间。
林晓站在甲板上眺望远方,白月辰就站在一旁陪着她。
沉默半晌,林晓突然敲了敲船体,笑问道:“用仙盟的飞舟干私活,白统领这算不算以权谋私,或者假公济私?”
白月辰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都是为了解决傀儡一事,这自然也是正事。”
林晓不置可否,很快转移了话题,“这飞舟确实不错,等影院在这重开后,我也置办一辆。”
白月辰眉眼一动,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件红色的披风给林晓披上了,“无忧城位于北洲极寒之域,北洲的寒意对修士灵力的损耗极大,这件火绒披风是极品灵气,可以帮你阻挡大部分寒气。”
北洲极寒之域无忧城是他们这次的目的地。
林晓拢了拢领口的貂裘,青色的衣衫被红色的锦缎遮盖得严严实实,暖意包裹全身。
船身开始结冰了。
白月辰劝她:“快到北洲了,先进去吧。”
林晓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船舱。
另一边,荣白影院·地下密室
鎏金香炉中升起龙涎香,柳白斜靠在太师椅上,指尖把玩着一块留影石。
镜中映出林晓与厉风在傀儡中厮杀的身影。
三千傀儡没有杀掉两个金丹期的修士……
“废物!”他将碎片掷向跪地的灰袍弟子,锋利边缘在对方额角划出深可见骨的伤痕,“连两个金丹期的修士都留不住?”
“主上息怒。”戴着半块青铜面具的女子翩然踏入,墨色纱裙拖曳出幽蓝波光,“上次是有仙盟的人从中作梗,这次属下已做好万全准备......"
“你知道……”柳白忽然掐住她下巴,勾唇露出森白的牙齿,“我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误。”
女子不躲不避,任他指尖陷入皮肉依旧驯服:“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柳白忽然低笑,俯身吻去她唇角血迹:“把林晓活着带回来,剩下的人格杀勿论。”
女人眸光微闪:“也包括仙盟的人?”
柳白静静看着她,女人瞬间会意,屈膝行礼,墨发间银铃轻响:"属下遵命。"
飞舟刺破铅云的刹那,刺骨寒风如千万把冰刃切割而来。
林晓裹紧火绒披风,透过舷窗望见地平线处浮着一座水晶城郭——
城池的轮廓在极光下流转,冰棱堆砌的城墙折射出七彩光晕,整座城池悬浮在冰川裂隙之上,下方深不见底的幽蓝冰渊翻涌着寒气。
这里就是不羁仙尊的无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