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我最近新学了看手相,如果右手是常用手的话,左手就是天命手……”
温白: ( ‵▽′)/
暮禹:(O_O)
“其实我是左撇子。”
笑眯眯的少年立马换了一副扑克脸。
“那就把右手给我。”
“……”
现在的大学还教这种东西吗?
“那个,我不太了解,但手相还需要看胳膊吗?”
“别管,我有我的节奏。”
很好很好,除了之前那些若隐若现的鞭痕没有新伤,果然离了那两个姓斐的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破事。
“……”
总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
暮禹突然笑了出来,在少年疑惑的眼神中解释道:“虽然我一定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但是你真的很可爱啊。如果放在几个月前我一定不会相信,竟然能和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的。”
“什么叫我这样的人,好啊你,对我有意见是不是?”
青年摇摇头,“就像是那种,出生时就会听到‘现在导航开始,您的前方,一路绿灯’,又恰好在阳光下长成了一个温和正直的人。”
温白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他说错了,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睛中不止是寂寥的极光,在特定角度下更像是湖畔潮湿的土壤,或江边的野鹤。
明灭光线下青年侧头看向他,温柔的眸子中氤氲水雾扯地连天。
“谢谢你,来陪我过圣诞夜,真是……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太悲伤了,暮禹。
你真的一点都不会找话题。
“不要总说丧气话啊,运气会跑掉的。”他摸过青年的掌根处,“你的旅行线很长。”
“旅行线?”
“意思是,即使离开家乡,你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是我的主演,你过的好就说明事业不错,而你最近的事业是我的第一部电影《沙湖》,四舍五入等于咱就要成功了,我有预感电影能阿吉拉尔奖提名。”
“……”
这人的发烧还没好吗?
青年默默转过身没再看某个甩手掌柜,从团队组建到计划下周在J城的开机仪式,剧组里的人就没见过几次这个神秘的总导演。
—
再好的隔音也掩盖不住隐约传出的碰撞声和女人呜咽的惨叫。不久,公寓的大门被猛然推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她衣衫不整,手捂着额头,指缝间溢出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眼。神情是难以置信的恐惧,仿佛还未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是那个男人做的,她似乎到现在还无法理解,昨晚酒局上风度翩翩的制药公司CEO,怎么会突然变成如此残忍的暴徒。
女人原本只是他一夜情的对象,清晨她被一阵破碎声吵醒,提起包小心翼翼走出卧室,只见公寓内的物品被砸得粉碎,瓷瓶、名画,昂贵的装饰品无一幸免,墙壁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当她试图悄悄离开时,却被男人发现了。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抓住她的头发,从外套摸出一张银行卡,强硬塞进她的ru沟,“你不要钱了吗?”
“不,不用……”
女人尖叫着被狠狠拖回,脑袋在墙面上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她用力抠住男人抓在她头发上的手,挖出一道道血痕他都没有停下的迹象。
真TM吵。
他啧了声,额角青筋暴起,拽着女人的头发凑到她耳边,“亲爱的,你最好闭嘴。”
闻言女人连忙捂住嘴巴,高度紧张下她甚至差点把自己捂到窒息,她吓得胡乱点头,泪水晕开黑色眼线,狼狈的流了满脸。
斐然看着心烦,手一松,女人如一摊烂泥般软在地上。他终于冷静了不少,语气软下来:“等伤好了去买几只包,买些衣服,你们女的最喜欢这些了是不是?把今天的事烂到肚子里,听懂了吗?”
什么?他在说什么?
她似乎是被彻底吓蒙了,身体僵直不能动弹,她还保留着紧捂嘴巴的动作,看着男人的嘴一张一合,耳朵伴着嗡嗡声听见的话,大脑来不及处理就溜了出去。
男人很快失去耐心。
“我TM问你话听懂了吗!?”又对着肚子一记猛踢,女人疼的眼前发黑,痛苦的申吟被扼杀在喉咙深处,随即竟出现了几秒短暂的昏厥。
艹。
斐然眉头紧锁,虽然他是在h国,二等公民就算玩出了人命也好处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心中清楚,成年男性一脚踢出的力量足以造成严重的伤害,尤其是腹部这样较为脆弱的部位。
于是蹲下身,直接扯开她的衣服,手指轻车熟路地在肋骨间游走,接着落在腹部按压、探查。
“没有肝脾破裂,腹膜刺激征也不明显。只是肋骨断了三根,真幸运啊,女士。”他自言自语着,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悔意或是关怀,反而用一种近乎冷血的语调命令道:
“别装死,滚吧。密码是后六位。”说话间动作轻佻的拍在女人脸上。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踉跄前行,没走几步却又拐回去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Balenciaga沙漏包。
见此斐然轻蔑的冷笑一声就不再看她,转身瘫坐在沙发上,不自觉的双腿开始抖动,他下意识地啃咬指甲。
不行,必须戒掉。圣诞节的家宴之前,一定要戒掉……
他不敢让远在X国的父亲知道自己又染上了毒瘾,那将意味着他所努力得到的一切重新归0,自己这个磨刀石作用的私生子,从被认回身份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退路了,摆在面前的滔天权势富贵,他怎么可能放手。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沉重的喘息声在回荡,紧握的双手因用力过猛而关节泛白,指尖几乎嵌入肉里。
桌上的手机震动,亮起的通知界面使回忆与现实逐渐重叠。
谁?
郑室长?
不,他不会在这时候再触自己的霉头。
他的眼神空洞而散乱,不时瞥向紧闭的门和被厚重窗帘遮挡的窗户,用暴力转嫁出的情绪并没有缓解焦虑。
他好像又变回了幼时寄人篱下的可怜虫,惶惶而不可终日。
成年后被冠上“留学”的名号流放h国,直到博士毕业又拿到医药代表的身份,他好不容易才爬回权利层。
凭什么!凭什么!?
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揉着额角,打开了消息通知。
「温白(不可以随便发脾气):我们分手吧。」
“嘭!!!”
手机被猛的砸在墙上,屏幕和后盖碎了一地。
他突然想到斐牧在说那句“等你清醒了再打给我”时,另一道像是捂着嘴巴才能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当时他气昏头了觉得熟悉但没有细想——那分明就是他的小男友吧。
英俊的五官因嫉妒而显得阴鸷扭曲,往日里极力压抑的不堪与躁郁被彻底点燃。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要抢,斐牧拥有的已经够多了,自己捡了个他不要的都要抢过去。还有温白,不是说怕他吗?结果这么快又跟那贱人搞在一起。
半晌,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温白。”
也是,能跟他和斐牧睡到一张床上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那他就没必要帮斐牧瞒着了,对吧。